陆刘氏脸上笑着,心里则是恨着。
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凭什么要给那个臭丫头?
她就不明白了,一个赔钱货,她婆婆还当眼珠子似的宠着护着,这不是有病吗?
让她给那个臭丫头赔礼道歉可以,但是想从她手里把钱挖走啊……没门!
……
陆云溪年纪还小,吃过了午饭之后,美美的睡了一大觉。
等到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到屋内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眼睛一睁开,看到房间里有人在轻手轻脚的收拾着。
她眼睛一睁,脆生生的喊了一嗓子:“娘!”
“溪溪醒了啊。”陆张氏听见之后,赶忙的转身,快步过来,揉了揉陆云溪毛茸茸的小脑袋,顺手给她擦了一把脸。
陆云溪扑到自己娘的怀里,开心的用小脑袋使劲的蹭了蹭。
娘很好的,很疼她的。
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身子不舒服,都是娘日夜守着她。
有时半夜,她半睡半醒间,还能感觉到娘在给她用手试体温,她翻个身,娘立刻就紧张的查看,生怕她不舒服。
刚刚穿越过来的不安以及生病的不适,全都在陆张氏的悉心照料下慢慢消失。
前世,从来就没有感受过母爱的她,更是对陆张氏十分的依恋。
陆张氏心疼的搂紧自己的闺女,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想娘了啊?娘也想溪溪啊。”
她才回娘家帮了两天忙,可真的是想死自己的闺女了。
这事情一忙完,就着急忙慌的赶回来了。
见到孩子,她这心啊,才算是踏实下来。
“溪溪,等着,娘给你拿点水。”陆张氏笑着拍了拍自己闺女,这才起身,去兑了温水给端进来,让孩子喝。
两天没见,陆张氏可是想死闺女了,看着她小手捧着大碗,哼哧哼哧的喝的那叫一个卖力,忍不住笑了起来,掏出帕子给她小脑门上的汗珠子细心擦干净。
她男人不在家,这一双儿女就是她的命啊。
夕阳西下,陆张氏在灶台那儿忙活起来了,别看她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干活却是麻利的。
就算是上山劈柴,也是一大捆一大捆的往下背。
在这一点上,陆张氏颇有她婆婆陆王氏的风范,当年,陆王氏自己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孩子,种地修房砍柴挑水……丝毫不输村里的男人。
谁都想不明白,一个妇人瘦弱的身子里怎么会有跟男人一样可怕的力量。
别人不懂,陆王氏自然是明白。
没了男人的女人,为了孩子,就是可以这样!
她当年是没了男人,如今陆张氏的男人也去当兵了,生死不知,为了孩子,陆张氏也会比个男人强的!
“去拿个柴火要这么久吗?”陆王氏不耐烦的喊了一嗓子。
陆刘氏赶忙的抱着柴火走了进来,陪着笑脸说道:“娘,来了、来了。这里有我跟弟妹就成了,您去歇着吧。”
陆王氏看了看,确实做顿晚饭还不需要三个人,她也就乐得清闲,去哄自己的宝贝孙女了。
“成,你们两个麻利点儿。”陆王氏起身,拍了拍衣服,出了厨房。
陆刘氏将柴火点燃,往灶台里塞,嘴里好像是不经意的跟陆张氏闲聊:“弟妹,你说你娘家这是干什么?溪溪病才刚好,就把你给叫回家里去。什么活儿你娘家这么多人做不好,非要你去帮忙?”
“平时也就算了,你看你,闺女身子不好,还被叫过去,我都替你憋屈。”
陆刘氏的抱怨,只换来了陆张氏柔柔的笑。
就知道笑。
陆刘氏在心里骂着,陆张氏也就仗着自己长个好模样,才哄住了婆婆,让婆婆偏袒她。
模样俊俏又怎么样?就是个软柿子,谁都可以欺负两下。
陆刘氏嫁进陆家这么多年,自然是将自己这个妯娌的性子摸透了。
说好听点儿叫性子软,实际上,就是个好欺负的废物。
她拿陆云溪钱的事情被闹出来,她可是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明白自己婆婆跟男人是怎么了。
那些钱,放在个小丫头手里有什么用?
她这边还要养着两个儿子,多弄点钱有什么不对?
反正啊,那钱,她就没想还给陆云溪。
可是,不给的话,别说是婆婆了,就是她自己男人都不乐意。
她啊,如今只能是从陆张氏这边下手了。
只要陆张氏说话了,婆婆跟她男人也不好说什么。
看看这陆张氏,明明自己孩子还病着,娘家有事情就给她叫过去了,她连个拒绝都不敢。
这样的性子,正好!
陆刘氏转着自己的小心思跟陆张氏随便的说了说家常,晚饭也就做好了。
一样一样端上桌,陆学诚正好扛着锄头回来。
“娘,我去给学诚打水啊。”陆刘氏将碗筷摆好,对着陆王氏说了一句,匆匆的跑去给自家男人打水。
可贤惠了。
陆刘氏将水打好,端给陆学诚,同时,还将已经用绳子串好的钱拿出来,小声的说着:“这是溪溪的钱,这二十文是我补给溪溪的,你看行吗?”
陆学诚擦了擦手,满意的点头:“一会儿饭桌上给溪溪?”
“嗯。”陆刘氏不好意思的笑着,“这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对,要还钱,也当着大家伙的面给溪溪。”
她是给了,要是人家不要,那跟她可就没关系了。
她正是想着今天陆张氏从娘家回来,才会跟学诚说晚上给那丫头的。
就陆张氏的那个性子……这钱啊,最后肯定是还不回去。
落到她口袋里的钱,让她再拿出去?
做梦!
陆学诚可不知道自己媳妇的心思,只当她想明白了,满是欣慰的去吃饭。
两个人出了自己的屋子,上了饭桌,陆刘氏就将手里拎着的两串钱放到了桌上:“弟妹,这钱你收着。”
“啊?”陆张氏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二嫂子给她钱干什么。
“这钱啊,是……那个溪溪给我的,我吧……”
“是溪溪给你的?还是你哄走的,说清楚。”坐在上首的陆王氏一听脸一沉,将陆刘氏弄出来的遮羞布给狠狠的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