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燕归看来,施老爷子如果执意要将施氏草堂现在就给她的话,她压力会很大,她也不会接受。
苗若华的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是也基本在理,施氏草堂这么大的名声,这么大的家业,她要做的事情又实在是太多,真没有太多的精力来打理。
且她和施老爷子相识也不过是几个月,他又不是没有后人和徒弟,这样把施氏草堂交给她打理,只怕会有很多人不服,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找上门来。
景燕归对于这事有些清晰的认知,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她也不觉得凭白得到施氏草堂会是一件好事。
施老爷子活到这个岁数,整个人必定是极为通透的,因为通透,所以考虑的事情会更多,不会太过武断。
景燕归和施老爷子聊完后松了一口气,此时天色已晚,她便向他告辞回家。
她走后,施老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苗若华今天的反应实在是让他有些失望。
而景燕归的反应反倒让他添了几分欣慰,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要得到施氏草堂,她对自己的定位就是到施氏草堂来学医的小医生。
正是因为景燕归这样的反应,反而让施老爷子认真思考将施氏草堂交给景燕归的可行性。
施老爷子虽然看不到几十年后中医的情况,但是在他看来,现在中医被西医排挤,还有相应的一些法律法规对中医也不算有利,如果中医后续没有医术高明的小辈支持的话,他不觉得中医只会越来越式微。
他的家人没有人愿意学中医,他的徒弟医术又平平,这样的比较起来,似乎将施氏草堂交给景燕归是最好的选择。
施老爷子想到这个结果,又有些落寞,曾经何等辉煌的中医,竟成了这副样子,这是他的悲哀,也是所有中医的悲哀。
如果他能为中医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且他的年事已高,能安排布置的事情也实在是有限,现在她只希望景燕归是个争气的,能撑得起施氏草堂,也能撑得起中医的门面。
苗若华从施氏草堂离开后,整个人简直就要发疯,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施老会这样不给她面子,居然当着景燕归的面训斥她!
这事在她看来,简直就不能忍!
如果说苗若华之前对景燕归只有三分嫉妒三分愤怒的话,那么有这次的事情后,她对景燕归有了十二分的嫉恨。
她以前只想把景燕归按在地上踩,这会却恨得把景燕归一脚踹到地底下去,末了还得再往景燕归的身上拉上一泡屎,这样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苗若华拿出施老爷子今天给她的那张药方,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景燕归有什么样的来历,她都不会放过景燕归!
苗若华回到家的时候她的母亲问她:“你不是去你外公那里学医了吗?怎么这么气哼哼的回来?谁得罪你呢?”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阀门拧开了苗若华的泪腺,她在施老爷子那里没有流的泪,这会全流了出来。
苗母吓了一大跳:“你这是怎么呢?”
苗若华一边哭一边说:“我真怀疑我不是外公的外孙女,景燕归才是!”
苗若华这段时间和景燕归一起在施老爷子那里学医的事情苗母是知道的,这些日子苗若华回家来没少说景燕归的坏话。
再加上景燕归和方弦之订婚的事情,从某种程度来讲,景燕归算是苗家最不受欢迎的人,没有之一。
苗家所有的人几乎只要一提起景燕归,都恨不得骂上几句,景燕归实在是太打苗家的脸了,真的是讨厌至极!
苗母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在知道施老爷子要将施氏草堂白白的赠送给景燕归后,苗母直接就跳脚了:“你外公这是要做什么?居然想着要把施氏草堂给到外人!还当着外人的面打你的脸!”
施老爷子一共有三个女儿,苗母排行老二,三个女儿都嫁得不错,她们之前并没有打过施氏草堂的主意,却知道施氏百年之后,施老的家业是要留给她们的。
施老的家业,最大头就是施氏草堂,每年施氏草堂都能赚到不错的钱。
没有人会嫌钱多,更不要说是施氏草堂这样会生金蛋的鸡,苗母原本以为施氏草堂是他们三姐妹分,还想过分多分少的问题,现在好了,施老竟要把这只会生金蛋的鸡给送人,且还是他们家的仇人!
这怎么行!
苗母气得不行,却也知道施老爷子的性子,她要是自己一个人冲过去找施老爷子,一准会被收拾,于是她立即打电话给她的姐姐和妹妹,打算三姐妹一起约个时间去找施老爷子说件事情。
只是她给她姐姐打电话过去时,她姐姐却并不如她想的那么气愤和激动,只说:“施氏草堂是爸的产业,他要怎么处理是她的事,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跳出来管这件事情,多少有些不合适。”
苗母有些意外,又说了一大堆,她姐姐就又说:“我是没打算要施氏草堂的,你要是想要,你自己找爸说去。”
苗母气得不行,她要是敢直接找施老爷子早就找过去了,哪里会给她姐姐打电话?
只是她姐姐摆出这么一副姿态来,她也无计可施,直接就她姐姐在电话里吵了一架,姐妹二人不欢而散。
她又给她妹妹打电话,她妹妹嫁在国外,两边有时差,这会她的电话打过去,是那边的凌晨,她妹妹被吵醒心里有些烦躁,便说:“二姐,你有什么事明天白天再说!”
她妹妹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苗母气得不行,果然,一到关健时候她们都靠不住!
苗母咬着牙说:“不行,我绝不能把施氏草堂拱手让人!我爸从来就不是一个糊涂的,一定是那个景燕归从中作梗!”
之前方弦之在报纸上登出和景燕归订婚的证书,她并没有想过苗若华是中间横插一脚的那个人,她更觉得景燕归是只不要脸的狐狸精,把方弦之的心给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