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知道景燕归这是把孝道和谋杀的双重帽子扣在了她的身上,她根本就不无从反驳。
景燕归没再理她,喊来村民和景小姑一起扶着杨晚秀回了房,外面的村民没有一人搭理刘春花和景建国两口子。
景家一位堂叔无比失望地看着景建国说:“你妈被你媳妇打了,你一句话都没有,景建国,你真的是太让失望了!”
“你们说景燕归是白眼狼,我瞧着你们才是真正的白眼狼!”
景建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齐腕断掉的左手,他的心里有些委屈,明明受伤的那个人是他,以后日子不好过的那个人也是他,为什么这些人还来指责他?
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这样啊!他的父母生下了他,他遇到了难处,他们居然一点都不想着替他分担。
还有那个捡来的丫头,真是一只白眼狼,他把她养大,她现在赚到钱了,居然不主动拿钱给他花!
他想了一圈,觉得刘春花说的在理,这世上也就他媳妇对他最好了,处处为他着想,为他减轻压力,他媳妇这么好,他当然要对他媳妇更好一点。
景建国也知道今天再闹下去他也占不到便宜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和刘春花先回去。
回家之后,刘春花还气鼓鼓的,今天的事情她想了一圈,觉得如果没有景燕归插手,她一准能成,这个景燕归,真的是太讨厌了!
她扭头问景留洋和景秋红:“找到钱没有?”
今天他们其实是兵分两路的,她和景建国去逼杨晚秀养他们,景留洋和景秋红趁乱去老宅里找钱。
这样就算今天晚上不能逼得杨晚秀养他们,也能有一笔收入。
景留洋拿出一个蓝色的布包,里面有一大把大团结,厚厚的一叠,足有百来张,他有些得意地说:“妈,我厉害吧!”
景家除了景建国外出打工回来时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刘春花的眼睛都直了,她开心的数钱,一共一千一百六十三块八钱六分。
她数完后就开骂:“这两个老不死的天天喊没钱,居然不声不响地攒了这么多!”
她以前是不会当着景建国的面骂景中意和杨晚秀,而现在景建国成了废人,今天晚上又闹了这么一出,她在景建国的面前也就不再需要忌讳什么了。
景建国也没料到她会让景留洋和景秋红趁乱去景家老宅那边偷钱,他觉得这事有点不太对,轻声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刘春花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你现在手断了,以后再不能出去打工养活我们母子,不要说给留洋攒生活费了,以后只怕生活都会成问题。”
景建国缩着脖子说:“这些年来我们家也攒了一些钱,应该还能花一段日子。”
“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刘春花的嗓门拔高了些:“就你之前赚的那些钱,除去家里的日常开销,根本就攒不下什么钱,晓月今年去市里上学,花销很大!”
“秋红和留洋都在上学,这都是开销!你现在手受了伤,还得给你弄点好的补补,哪里都要花钱!”
她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我真是命苦啊,当年我也是村里的一支花,多少年青后生都想娶我,我偏选中了你这个没用的!这些年来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她这么一数落,景建国哪里还敢说话,低着头不吭声,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刘春花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有些得意,却又说:“我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
景建国轻声说:“我知道的。”
刘春花看着那一堆大团结后又说:“爸妈似乎还有点钱,总归不能让他们把钱都留给景燕归那个贱人,以后还是要想办法拿过来。”
景建国忍不住说:“我看爸妈今天的态度很坚决,他们应该不会同意这件事情。”
“这事由不得他们不同意。”刘春花恨恨地道:“他们不同意,我们就隔三岔五的去闹。”
再像今天这样,顺便再让景留洋和景秋红去偷钱。
景建国愣了一下,刘春花为自己如此周全的想法感到得意,又补了一句:“这事由不得他们不同意,闹的次数多了,他们总归要妥协的。”
在她的思维里,处理很多事情的原则是“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以前她还顾惜着自己的名声,在村子里还会装装样子,最近她名声受损,经常被村子里的那些人说三道四,样子她都懒得装了。
景建国的眼里有些茫然,他虽然觉得杨晚秀和景中意不能不管他,却也觉得天天去老宅那边闹好像也不是件事。
刘春花已经把这事想好了,这会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对景秋红说:“你去做饭吧!你爸身上有伤,今晚的菜不要放辣椒,做清淡一点。”
这话景建国听着舒服,他家媳妇果然是全世界对他最好的人,于是他也对景秋红说:“快去做饭,你妈饿了。”
景秋红神色复杂地看了自家父母一眼,轻轻咬了一下唇,她年纪不大,但是这些年来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她也算是完全看明白了。
之前家里的活都是景燕归在做,景燕归离开景家后就景秋红的腿受了伤就都由景晓月在做,现在景晓月在城里读书住在学校里,家里的活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而刘春花在家里基本上是什么活都不干的,夏天轻易不会让自己晒到,冬天每天都要对着镜子抹雪花膏,皮肤保养的不错,比村里同龄的女人看着起码年轻十岁。
景秋红觉得这种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暗暗下决心这一次也要考到市里的学校,这样就不用每天回家干活了。
刘春花见景秋红站在那里没有动,瞪了她一说:“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烧火。”
刘春花说完后忍不住又说了句:“半点眼力劲都没有,连景燕归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