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雨萌的本意是想激起夏知星的一段不好回忆,让她自乱方寸。
可惜,她失算了……
夏知星静静的和她对视,脸上未见丝毫波澜,“可不是么!体验绝望的过程可是很痛苦很无助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会逼着你抓狂,当初你坐牢的时候就是这种百爪挠心的感觉吧?但……那时候至少是有盼头的。”
她语速很慢,一字一句,都足够清晰的传到裴雨萌的耳朵里。
明明是很痛苦很无助的感觉,可从夏知星的嘴里说出来仿若特别轻松似的,就像是在回忆别人的痛苦,尤其是她的最后一句,更像是意有所指。
裴雨萌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就是自己曾经坐牢的那一年,因为没有任何背景还被夏知星打压,她在牢里的日子过得甭提有多凄惨了,处处被人欺负不说,还被里面有名的女大佬逼着……
那些尘封的、不堪的画面一幕幕的钻入她的脑子里,让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屈辱和愤怒,而这一切全都是眼前的夏知星带给她的。
想到这些,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控制不住往扭曲的方向走了。
坐在对面的夏知星刚好可以完全欣赏到她激烈的情绪,优雅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温水,“啧!情绪这么外漏啊?才说几句就激动成这样?你的脸还要不要了?几年没见,你心性也没怎么见长啊!”
裴雨萌浑身上下的每一处似都被她挑起了愤怒的小火苗,可当它们要燃烧的时候又被她狠狠的掐灭了,她抖着手去摸手机,给伯纳德发了条短信: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边并没有立马回复她,而桑叶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她的电话没有来找她,难道是被……
她蓦地看向夏知星,“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你别忘了我现在是P国的国主夫人!”
夏知星忽然笑了,“P国的国主夫人?说出去有谁会信吗?”
裴雨萌死死的盯着她,猛地站起身,她这一举动让多莉和大米警觉不已,纷纷往前了一步,十二分警惕的盯着她。
裴雨萌顿住了脚步,“就算你不承认又有什么用?我就是P国的塞尼娅夫人,国主曾经带我去过多个国家出访,很多人都认识我!”
她语气有几分的自信,仿佛紧紧的拽住自己的这个身份就会真的万无一失一般。
夏知星脸上是毫不加掩饰的讥笑,“你去照照镜子呗!或者你把脸上的绷带解开,让老国主来认认你?”
她语气依然不紧不慢,“哦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来B国的身份是‘苏沐香’吧?”
“苏沐香”三个字彻底让裴雨萌陷入了恐慌,她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没了塞尼娅夫人的身份,她就什么也不是……
她猛地抬头看向夏知星,“我上次脸过敏,是你在暗中指使人陷害我?”
夏知星点头,回答得很坦然,“当然,我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你能打我三鞭,我自然要加倍的还给你。”
她这次来见裴雨萌,就是打算让她绝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裴雨萌咬住唇,脸上的表情近乎癫狂,“所以你就让我毁容是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早知道我当初就该泼你硫酸而不是只打你三鞭!”
夏知星眼底的神色倏然转冷,“裴雨萌,从我们相识之初,就一直是你处心积虑的利用我,我身边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勾搭上宋子安的时候你心里怕是沾沾自喜吧?后来见到我要嫁给薄夜宸,你便打心眼里看不上宋子安,幻想着有一天能当上薄太太,你这就叫典型的贪心不足蛇吞象,还拼命的撺掇着宋子安来我面前刷存在感让薄夜宸误会我,自己则偷偷的给薄夜宸发短信告密……”
她越说裴雨萌的脸色越白,似乎不敢相信夏知星居然全都知道……
“人在做,天在看。你自认为自己设计得精妙无比没人知道,实际上我全都知道了,你以为全天下就你最聪明旁人都是傻子吗?当初只让你坐一年牢还真是对你太友好了,出狱后自己不好好反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又跑来招惹我,真当我那么好欺负?”
每一个字,都似裹了冰雕,寒意渗人。
裴雨萌被她的气场逼得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几步,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能被你视为劲敌,倒也是我的荣幸!只可惜,我终究还是输了……”
说到后面,她眼底或多或少流露出了几分悲伤。
努力了这么久,和命运斗争了这么多次,最终还是败了。
谁会甘心?
谁又甘心被命运驱使?
笑着笑着,她忽然说道:“如果老天爷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如果我是薄夫人,你照样也斗不过我的!”
夏知星眼底滑过一丝冷笑,“心术不正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薄夫人。”
她缓缓起身,“你有多重视自己的美貌,你这张脸便会毁得多彻底。别诬赖是我害的你哦!你要是自己不跑来整容,我还真是找不到机会呢!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没了年轻貌美的容颜,你塞尼娅夫人的头衔只怕也一去不复返了。让我想想,你的余生在哪度过会比较好呢?”
裴雨萌不停的摇头,“不!你没有权利决定我未来的人生!我要见我的律师,我要见律师!”
她声音越吼越大,近乎歇斯底里。
夏知星眼神怜悯的看着她,“我听说世界上有座最恐怖的监狱,一面是密密西比河,河里面有着世界上最著名的鳄鱼,就算是游泳健将也逃不过鳄鱼们的捕杀;而监狱的另一面更是广袤的原始森林,有着数不清的原始野兽,据说住在那个监狱里面的人都……非常的穷凶极恶呢!想去试试吗?”
吼了半天都没有人进来,裴雨萌便知道这个美容会所只怕早就被夏知星收买了,自己肯定是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