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雪,你没事吧?”
毕艺小跑着过来,神情慌乱,含着深深的恐惧。
安凝雪只是牵了一下身上的衣衫,转身离去,冷漠的声音传入了毕艺的耳朵里,“走吧,我已经祭奠了。”
毕艺抱着一堆元宝蜡烛,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望着滚滚浓烟,离开了这个地方。
地道入口,毕艺站在宫墙外面,正准备跟着安凝雪进去,安凝雪就转身拦住了他,“王爷还是尽快回去吧,不然宵禁就赶不回去了。”
毕艺只痴痴地望着她,眼里露出几分不舍来,“我送你到你宫中,我怕你会有危险。”
安凝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随机露出一点灿烂的笑容,眼中颇有一些算计成分,“那好,你跟着。”
总归是有用的,一个圣上宠爱的王爷可以帮到她很多不是吗?
安凝雪这样说着,却敛了眼中的光芒,这样单纯的对她好的人她能利用得起来吗?
刚进了安宁苑,安凝雪正准备道谢,却被贵妃椅上明黄的身影狠狠地刺了一下眼睛,她僵住了身子,下意识往旁遮了遮,挡住了后面的毕艺。
宴火冷冷地望着她,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
毕艺绷紧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怎么不走?发生了什么事?”
安凝雪也不挡了,是往旁边站了站,将猪队友也暴露了。
“安贵人,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你故意激怒朕,就是为了和毕艺却幽会?”宴火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他看也不看毕艺,直接将怒火燃烧到安凝雪身上。
“皇兄,不是的!你不要误会,是我带……”毕艺神情惶恐,立即跪了下来,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去。
安凝雪却用冰雪般冻人的目光望着他,平静地说:“是又怎么样?”
毕艺惶恐地看了过去,不明白安凝雪怎么突然发了疯,竟敢这样说。
“不是的,是我偷偷进皇宫来……”毕艺疯狂地摇头解释,觉得有个不配合的队友头疼极了。
但他的声音很快被宴火愤怒的声音压过了,宴火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掐着安凝雪的脖子,骤然用力,“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皇兄!”毕艺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即起身朝宴火扑了上去,扯着他的胳膊。
安凝雪冷冷一笑,心中仇恨的火焰烧起,她摸了摸抽中的匕首,立即抽了起来,往宴火身上捅去。
然而,她的匕首却扎在了毕艺的胳膊上,宴火被推开,震惊地望着安凝雪,不敢置信她居然敢动手。
安凝雪的眸光深了深,望着毕艺胳膊上鲜红的血花,一时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为什么要挡?本来一切都可以结束了,无论是宴火死没有死,她的生命可以结束了。
安凝雪抽出了匕首,下一刻直接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看也没有看宴火一眼。
曾经深爱到失去自我,现在深恨到你死我活,安凝雪神情冷狠,只遗憾没报仇。
“雪儿!”宴火一声痛苦的大叫让她心中有些畅快感,可惜了,她要是再能受宠些,死亡是不是能给他带来更多痛苦?
一只手握住了刀身,锋利的刀深深嵌入他的手掌中,鲜血一滴滴地坠落,不少洒落在她的面上,安凝雪瞳孔骤然一缩,手上的力气骤然软了起来。
“凝……安贵人,为什么?”毕艺神情痛苦,用担忧的眼神纠缠着她,他夺走了安凝雪手上的刀,扔在了地上。
安凝雪闭了上眼睛,没有回答他,真相他是不能告诉他的。
“为了皇后吗?”毕艺叹息地问。
“安贵人,你是不是疯了?朕……朕只是说的气话啊!”宴火在一旁看着,心中又急又气,他现在才反应了过来,心中惶恐分毫不减。
他握住了安凝雪的手腕,恨不得打醒这个女人,但他望着她如冰雪般冷漠的眸子,里面有的满是对自己生命的不在意,他却不敢再刺激她了。
“来人,传太医!小艺,你怎么这么冲动?”宴火扶着毕艺,生怕他支撑不住,眼里满是焦急,对着门外的婢女大喊着。
这个时候,他早把心中的火气给忘了,有的只是对兄弟的担忧。
“皇兄,我没事,你能听我解释吗?我以为安贵人死了,这里又被封锁了,我才想着过来看一眼。安贵人一个人闷在宫中,臣弟才想把她带出去走走,散散心,怕她难过。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关安贵人的事。”
毕艺眉头皱紧,脸色因痛苦而有些扭曲,但他仍旧固执地解释着。
“朕信,朕只是气糊涂了,也没有想伤害你!”宴火着急地解释着,声音近乎于吼了,他突而抬头,恐怖的眼神劈向安凝雪,暴雨来临,“安贵人,你最好解释一下你怎么带刀,你居然敢行刺朕,伤了朕的弟弟!”
安凝雪看着他们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有一瞬间想再补一刀,好看着宴火更痛苦。
但她只是站在了原地,垂眸,听着宴火的责问。
“臣妾不想活了。”安凝雪直接说,声音里满是怠倦,接着锐利了起来,“皇上想杀臣妾,那就陪臣妾一起死吧!”
宴火震惊地望着她,眼神复杂,一时没有言语。
而毕艺的眼神更为复杂,他是亲眼看到安凝雪在沈府的癫狂痛苦,也亲眼看到她烧了沈府,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但他不能说。
宴火给气笑了,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个心尖上的人,“朕问你,你不能好好解释吗?成天就这样胡思乱想,还要杀朕,你可真是好样的!”
安凝雪却勾唇,冷冷一笑,像是清冷的月光坠入了深深的寒潭中,那笑容幽深了起来,“原来你还听得进去解释……”
她死的时候宴火一句解释都没听,任凭着她冤死,赐了一杯毒酒,现在却怪她不解释,可笑!
安凝雪思维混乱,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