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贵妃听的静嬷嬷这样子说,心总算是又放到肚子里面了,她本以为皇太后问起安凝雪是要提她的位分什么的,最起码的也是青眼相看了,不想到皇太后还专门让静嬷嬷转告她这样子的话,那就说明自己这贵妃的位子还坐的稳稳的,代替皇后行使后宫权利的职权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被人顶替下去的。
想到这儿,齐贵妃也不含糊的说道:“多谢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的指点,我一定不辜负她老人家的期待,将这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静嬷嬷听齐贵妃把话说完,行了个大礼转身告退,而这边慧妃的眼神里则显露出了憎恶的神色,静嬷嬷的话在坐的谁又能听不懂呢,只可恨自己的父亲在朝中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阶品,根本无法与齐贵妃的哥哥相较上下,而自己,也不过是皇上用来制衡齐贵妃势大的一颗棋子。
“各位娘娘小主儿,皇上醒了,想问问安宁苑的安贵人来了没有!”伴随着“吱呀”一声门响,方德紧跟着出来,甩了一下子拂尘轻声的问道。
“又是那个贱蹄子!”齐贵妃暗暗骂了一句,但终归是不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失了体统,于是淡淡的说道:“方公公,安凝雪不知礼仪宫规,皇上今个儿病了,所有的妃嫔都来了。就唯独她身体抱恙,没办法过来,请公公转告皇上,回头我一定会好好惩戒她的!不过,现在倒是有一庄要紧的事儿,刚刚皇太后让静嬷嬷为皇上送来一颗雪莲,说是祛寒祛湿是最好的,不如让太医看了,量了分量,让人去煎上吧,早些个给皇上服用了,皇上的病情也能早好个一二不是?”
方德愣了一下神,讨好的说道:“既然是这样,奴才且先去回了皇上,遣了一名太医出来,让看了好去煎药!”方德说完行了个礼就又进的殿里,向晏火把刚刚齐贵妃说的话仔细的说了一遍。
晏火也觉得身上甚是难受,于是许可了齐贵妃的请求。
看着方德出去,晏火又把他叫住说道:“方德子,你顺便派一个人到安宁苑看看安贵人的身体是否已经好了,如果她的身体一见大好,就让她过来侍奉朕服药吧,旁的人来了我这会儿也绝得不自在!”
晏火吩咐完了,不等方德应声,那儿又已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他的这一天里,脑海里不断转换的就是沈紫桐和安凝雪之间的模样,明明就是两个人,可是为什么会那么像呢,还有他最不愿意想起来的那个足以散了他灵魂的女子,那样的眉清目秀,那样的婉转多情,纵使她一直在骗自己又怎么样,自己还不是舍了半颗心与她,本来,自己能把一颗心都给沈紫桐的,可终究是造化弄人,如果沈紫桐早早就露出女儿态,自己怎么会错付了真心,二十年,自己终究是活在了对和笙的愧疚,对自己和沈紫桐的谴责之中,他知道和笙是爱她的,沈紫桐也是爱他的,皇上的爱可以有很多很多,但是,一个男人的心终究不能盛太多的人,他是个骄傲自负的皇帝,他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给了她身份,繁华,可是终究还是把谴责和愧疚都加在了她的身上,让她二十年不得好过,末了,不得善终。
“皇上,您唤臣妾!”晏火的脑袋里还在混混沌沌,一个清冽如同初春暖融雪水的声音将他从一阵阵难受的燥热中拉了回来,他抬起重若千金的眼皮,恍恍惚惚看到了一个身穿梨白衫子,乌发披肩,横别一根碧玉簪子的女子,“桐儿,是你吗?”
晏火这句迷迷糊糊的话说出来,所有的人瞬间都像石化了一般,方德想张口提醒什么,张了下嘴又咽了口唾沫,硬生生的把那句话又吞进了肚子里面。倒是安凝雪,嘴角边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心里暗道:“晏火,这就是你的真心吗,还是说你的愧疚,致那样一个爱你的女子于那样的境地,于死地,你终究还是心虚了吧?你杀了她,就连她心心念念的家人也不放过,你的这颗心就算是石头做的,沈紫桐用自己最美好的年华捧着暖了二十年,是不是也该暖化了,可你最终用一种最让她难过的方式让她死去,晏火,你就不妨用你的后半生来替沈紫桐还一还她心中的恨吧,你对那个女人愧疚了二十年,你如此对待沈紫桐,你要对她愧疚多少年呢?”
“皇上,臣妾为您煎好雪莲,您是否这会儿服用呢?”声音软软缠绵,像极了那个曾经风华绝代的女子,那么的媚眼如丝,自己却竟然没看出她是个女子,也是活该自己这般难受了。
晏火费力的把眼镜睁开,终于看清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的模样,虽然一样的眼睛,但终究还是换了个人。
“起来吧,你身子刚刚见好,地上太凉了!”晏火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沉着帝王之气,竟然还有些虚弱的断断续续,安凝雪心里莫名的针扎了一下,这样的晏火是以前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可她不知道为什么隔了那么远了,自己的心还会像当时一样,只要晏火有一点的不好就会心如针扎。
“谢皇上恩典,那这汤药现在喝么?”安凝雪稍微歪了一点头,语气里也尽是软懦,晏火心里却更是吃惊,这副模样明明是她才专有的,记得有一次这样生病,她也是这样的问自己,“晏火,那这汤药现在喝么?”,那时候的自己还不知道沈紫桐是女儿身,那时候的沈紫桐还是他的兄弟,她就那样的问他,晏火当时还有些赖皮的说道:“沈兄喂我吧!看我这副模样,难道你要我自己吃不成!”而沈紫桐竟然真的就用勺子舀起了药在嘴边吹凉了然后递给晏火,那是晏火喝的最慢的一次药,不是嫌热,就是嫌凉,要不就是嫌太苦,最后还是把耐心的沈紫桐给惹怒了,她托起晏火的脑袋,竟然就用嘴含着药给他喂了下去,那时候,不但是晏火搞了个大红脸,就连边上的小厮们也都找借口躲了出去。算来,那应该是自己第一次吻一个女孩子,可偏偏那时候的自己忽略了她身上特有的属于小女儿的香气,忽略了那软甜的唇,还以为沈紫桐是个爱好男风的,为此,自己愣是半个月没见沈紫桐,就算是她堵着自己,自己也会找借口走开,那时候,和笙还不在,晏火还不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