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如果说晏火刚刚是有些脾气不好,那么现在已经是有些怒意了,那宫女平日里哪里见到过这种场合,吓的连忙转身跪下说道:“回皇上,那,那乔嫔娘娘是为了安宁苑的安婕妤来求见皇上的,说是,说是安婕妤好像是无辜晕倒了!”
那宫女的话刚刚落音,身边一个玄色身影闪过,再回头看时,安静的翊坤宫里哪儿还有半分皇上的身影。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那个宫女看到齐贵妃拧在一起的表情,浑身像是吓瘫了一样筛糠似的抖着,拼命的磕着头,她仿佛从那阴沉的滴水中的表情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在后宫,奴才的好过难过,甚至生死,凭的全是自己跟随的主子的喜怒哀乐。
“来人,把这个贱人拉到慎刑司!”齐贵妃用手指着那个缩成了一团的宫女,面目狰狞的大声说道,说完,还不解气的将桌子上的东西一下子都推了下去,完全没有了刚刚病怏怏的样子。齐贵妃的话说完,立时有两个太监上前来拖住那个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宫女向外走去。
“娘娘,您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啊,来日方长,皇上只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娘娘这么多年都一直圣宠不衰的,还不是皇上心里面有您吗?”知秋扶住差点站不稳的齐贵妃,小声的安慰道。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齐贵妃瘫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都被抽去了灵魂似的,表情木纳的喃喃自语,“看皇上这样子,心里面分明是有了她了。这么多年的陪伴,我怎么能不知道皇上是个怎么样子的人呢!当初,他恨皇后,愣是二十年没有碰她,这才有了我的圣宠不衰,可是,当初皇上也是因为他心里面的那个人才恨的皇后。最是有情,狠起来却又最是无情!”
齐贵妃说着的时候,脸上已经不觉的尽是泪水,她向来性子硬,是个极少流泪的。
知秋看着素来说一不二的主子这会儿披头散发的这么颓废,心里面竟然莫名的一阵疼痛,宫里面的人都说在翊坤宫里当差的人最是辛苦,可是,如果他们能见到这个样子的贵妃娘娘,怕是也会心软的吧,左右不过也是个可怜极了的人物,如笼中鸟,狱中兽,画地为牢的囚禁了自己,在后宫里,皇上的妃嫔们是最动不得真情的,就像先前的皇后。
“娘娘,要不我们给大将军透露一些消息吧,我们在后宫动不得她,让大将军在前朝给她的父亲一些警告也是好的!”过了好一会儿,知秋看着齐贵妃的情绪稍微稳定些了,才敢小声说道。
“对啊!哥哥!”齐贵妃听了知秋的话,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也破涕为笑,“我怎么把哥哥给忘了呢!知秋,快点找人通知哥哥,在前朝寻了那个安席儒的错处,给他点颜色,我就不信安凝雪她还能坐的住!”齐贵妃脸上的表情又换了一副阴狠的样子。
安宁苑,阳光斜着照进窗户,悉悉簌簌的光点和影子落在安凝雪的脸上,显得熟睡的人儿无比的安静祥和,坐在床边上的晏火莫名的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种安宁,他这样想着,索性合衣躺在了安凝雪的边上。
刚好端着药进来的函儿见状连忙退了出去,反正太医已经诊断过了,自家小主儿不过是身体虚弱导致的,这滋补的药回头再喝也不迟,就是不能打扰了皇上和自家小主在一块的时光。想到这儿,函儿不仅嘴角挂上了得意的笑,谁说皇上不关心自己家小主的,听说自家小主儿晕倒,箭一样闯了进来,差点撞在了刚刚要出门的太医的身上,一双剑眉也是始终紧锁着,直到太医说自己家主子没有什么事儿,这才如释重负的长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回头想着上次小主儿被齐贵妃罚的事儿,分明是皇上赌气才不闻不问的吖!
“皇上,你打算看到我什么时候呢?”安凝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转醒的,抬起眼皮看到晏火的时候,语气淡淡的问道,倒没有对晏火躺在自己的边上有多大的吃惊。
“咳咳!”晏火倒被安凝雪的突然转醒给呛到了,他想着自己刚才的眼神,他不禁扶住了额头,真的很丢人,他是帝王,怎么能被一个小小的婕妤迷惑住,并给她那样的眼神呢,帝王的眸子里向来都该是冷酷无情的,不是吗?
“皇上,您是不是想掩盖住刚才对我一往情深的表情啊?”安凝雪怕晏火尴尬,故意的把头转向一边,就在晏火以为安凝雪没有看到自己的时候,安凝雪的一句话又让他差点吐血。
晏火松开遮在脸上的手,脸蛋有些红红的仍然理直气壮的说道:“瞎说,朕才没有!”
“哦,那既然这样,臣妾多谢皇上过来看臣妾,臣妾也不敢耽误您太多时间,皇上请回吧!”安凝雪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还真是个善变的小妖精,看朕怎么惩罚你!”晏火说着一个翻身将安凝雪压在了身子下面。
“晏火,如果有一日你有了新的喜欢的人,到时候你还会这样怜惜我吗?”安凝雪眼睛注视着晏火,仿佛要从他的眸子里探寻到那隔了很久很久的答案。
“朕!”晏火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捕捉到他表情的安凝雪在那一瞬间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原来,事经隔世,只不过仍旧是自己的隔世,自己那个心心念念惦记的人心里,想的永远是那个隔世又从未相遇的人。
或许是看到了安凝雪眸子里的伤感,晏火的心像针扎一样微微疼了一下,他眼神变得坚定些,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只管知道,朕现在是爱你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