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宫里面最常用的蜡烛的蜡泪啊,我们都识得的!”乔嫔捻起一点手帕上的东西,用指肚轻轻搓了一下,又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才说道。
乔嫔一开口,此起彼伏的声音都响了起来:“是呀!我们都认得!”
“都认得就好,这本来是照明用的,可是,方德,告诉她们在哪儿发现的!”晏火看着众妃嫔,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的说道。
“喳!”方德将手上的托盘递给边上的小太监,这才回过头来说道:“各位主子,这就是我们最常见不过的蜡油,只不过今天安婕妤去贵妃娘娘那儿回来的路上,走到翠竹桥的时候不小心踩在了这东西上,滑进了水里,现在还昏迷着呢!若不是王爷巧好经过,安婕妤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方德的话引起了一片唏嘘声,齐贵妃看着晏火,声音仍旧委屈的说道:“皇上难道就凭这个断定是众姐妹们陷害的安婕妤不成?”
晏火看了看齐贵妃,鼻子里冷哼一声说道:“是不是你们中间的人,查一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方德,你给我挨着个儿的问,看看她们从齐贵妃的翊坤宫出来都去了哪里?中间有没有人离开,离开的是不是有证人,朕今天就得查出这个人。”
“皇上,这蜡泪是每个宫里都有的,如果真是哪个有心人安排的,自己大可不必动手,只是指派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去做这事儿就成了,况且,安妹妹的这院子又是偏远的很的,平常很少有人到这边来的,即使有人趁机使了手段,怕也是难有人发现的!”乔嫔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晏火看着乔嫔,口气稍微缓和了些。
“臣妾没有,只是怕这样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乔嫔的神色黯了黯,声音也低了下去。
“既然没有,那就这样查,凡事只要做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朕倒要看看,是那个所谓的有心人有心,还是我有心!”晏火的声音又恢复了开始时的清冷。
“皇上臣妾倒想问一句,既然安婕妤的院子这边是极少有人来的,那么王爷这么晚了怎么会偏偏经过这里,还顺势救了安婕妤?”齐贵妃看着晏火身后站着的毕艺委婉的问道。
“皇嫂为什么这么问?”毕艺的脸色稍微变了些,口气也十分不好的反问道。
“臣妾不敢有其他想法,只是觉得事情太过凑巧,顺道问问罢了!”齐贵妃不敢和毕艺对视,急忙低下头说道。
“你怀疑什么?难道怀疑朕的弟弟和安婕妤一同设计了这场闹剧不成?”晏火口气由清冷变得锋利了些,“朕留毕艺陪我下棋,所以他回去的晚了些,况且,是朕曾经允诺过王爷,朕的皇宫,可以让他自由出入,至于他为什么会到了这边,朝廷里谁人不知,朕的这个弟弟不喜吵闹,他哪里知道这边就是安婕妤的住处!他身为太医,仍知道避嫌的道理,自己没有给安婕妤诊治,倒是让函儿去叫了其他太医过来,他还要再解释什么?贵妃对朕的这个回答是否满意,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臣妾不敢!”看着晏火又动了怒,齐贵妃只得忍气吞声。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朕倒是想问问你,这么晚了,你用的什么名头非得请所有的妃嫔都到你的翊坤宫去,还是非去不可呢?”晏火的眸子眯了些,那些妃嫔都把头低了低,她们清楚晏火的习惯,如果他半眯起了眸子,一定是发了韬天大怒。
“臣妾……”晏火说出事实,齐贵妃无言以对,只得喂喂诺诺的住了口。
“皇上!”一声虚弱却无比温柔的声音响起来,仿佛寒冬腊月逆天吹来的一股春风,让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晏火看向身后寻找声音的来源,待看到只披了一件披风的安凝雪有些瑟瑟发抖的站在夜风里,他忍不住柔声责怪道:“怎么就出来了?刚刚被水凉着,仔细再被夜风吹着了,来人,快送安婕妤回去,好好照顾着!”
“有皇上在,臣妾不冷!”安凝雪说着,已经体力不支的倒在了晏火的怀里,完全不顾那些妃嫔们那一双双已经喷火的眼睛。而晏火更是不顾四下目光,直接打横将安凝雪抱在怀里向着安宁苑里面走去。
谁知,刚刚走了两步,安凝雪已经挣扎着要下来,晏火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安凝雪点点头,晏火止住脚步抱着安凝雪转过身来,安凝雪眼神淡淡扫过那些妃嫔,轻声说道:“皇上,臣妾抖胆为这些姐妹们求个情,本来都是凝雪自己不小心,却让皇上这么劳师动众的将姐妹们都请来了,臣妾真真是心里感觉到不安心呢!”
晏火低头看着安凝雪,声音柔和的说道:“你不必替一些有心人开脱,朕自会查明真相,还你一个公道的!”
安凝雪摇摇头说:“臣妾自然知道皇上疼爱臣妾,可是,臣妾不想要什么真相,后宫的安宁才是臣妾心中所想所求,皇上这样查下去,只怕是有些姐妹心里未必会服气呢!”安凝雪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齐贵妃和陈贵人,两人也正瞧着她,眼睛里露出的凶巴巴的神情像是恨不得要把安凝雪吞进肚子里。
晏火看着安凝雪有所顾虑的模样,沉声说道:“但凡有点顾虑就不会行如此之事!”
安凝雪看晏火执意要查,从他怀里抽身出来,跪下说道:“既然皇上执意为了臣妾要查明此事,那么臣妾就跪在这儿同众姐妹一道儿等着真相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