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
三个人刚刚走进大门,就慌不迭的给宴火下跪请安。
宴火不耐烦的打断,大声催促道:“别行礼了!快来看看安贵人这是怎么了?”
王太医又慌慌张张的爬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同时也掩去了眸中的暗暗心喜。
另外两位太医也紧跟着起身。
稍微年轻一点儿的太医姓赵,旁边年长一点儿的太医姓孙。
王太医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面上还是表现出一脸惶恐不安,他看似勉强的定了定神,系上红绳,装模作样的把了把脉。
赵太医和孙太医分别立在两侧,看了看面色苍白,现下还在昏迷的安凝雪,相互对视了一眼,眸子里倒是暗潮汹涌至极。
宴火本来耐性就差,这会儿又碰上这等糟心的事情,耐性早就不知道被推去哪里了。
他压低声音,从嗓子里发出类似嘶哄的声音:“她到底怎么了?怎么吃了你的药就成这副样子了?”
王太医身子一抖,收回了手,请罪道:“皇上恕罪。只是贵人并无大碍,这只是吃了药的正常现象。”
“并无大碍?正常反应?”宴火一连反问两句,怒极道,“那朕现在就下令把你拖出去斩了!看你还说不说是什么正常反应?!”
王太医吓得一下子跪下,不住地磕头,请饶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微臣并非口出狂言,此乃事实啊!”
宴火冷哼一声,抬腿一脚便踹了过去,冷声道:“王平生!你当朕是傻子不成?安贵人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你的药有问题,难不成是她故意弄成这样的?你说的事实,这落红是怎么回事?!”
王太医哀嚎了一声,被踹了个屁股朝低头朝天,但听到宴火的质问,只能忍着疼痛爬起来,磕头请罪道:“回皇上,贵人体内气血两空,还有气滞血瘀之状,唯有排血补气,才能完全的好起来。这落红完全是正常现象,并不是流胎之象啊!皇上,不只有落胎才会出现落红之兆,对于贵人来说,这落红恰恰是有所好转之象啊!”王太医说得大气凛然,私底下也偷偷瞄着宴火的神情,见他神情微动,似是相信了些,就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只是微臣有罪,因为这方子对身子有些霸道,皇上心疼贵人,不一定会接受。但寻常之药又效果不佳,所以微臣就自作主张,用了这几剂药。皇上明鉴,贵人之象完全是正常现象。自打微臣开了药方,微臣就知道贵人未来几天必会出现这种症状!”
宴火绷着脸,冷笑一声道:“这么说,你难不成还做了好事不成?”他不等王太医开口说话,冲着站着的太医喊道:“你们两个傻站着做什么?难不成等着朕请你们喝茶?还不去看看贵人的状况!”
闻言,赵太医和孙太医身子齐齐一抖,连忙恭声应道:“是!微臣遵命。”
宴火烦躁的捏捏眉心,头疼得厉害。
皇上没让自己起身,王太医自然也得乖乖的跪在地上。只是心里却在不断暗喜,心道这真是天意,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挑了个这个时候,留在太医院的人全是威霆将军的人,也算这个安贵人的命不好,她这一胎算是保不住了,之后怕也是难以受孕了!哎呀,自己算是替齐贵妃办好了这件事,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要当上太医院院监了!真是好不痛快!
那边,赵太医和孙太医相继把完脉,对视一眼,像是得出了什么重大结论。
赵太医年级稍年轻些,他冲宴火一拱手,神情淡然,正色道:“回禀皇上。以微臣之愚见,微臣认为王太医所言不差。安贵人落红,此乃正常之象,而并非小产所致。”
宴火冷哼一声,没有理睬,道:“孙太医,你怎么看?”
孙太医年过花甲,在太医院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之辈,相比之下,宴火还是更愿意相信他一点儿。
孙太医沉吟一声,缓缓开口道:“能否先让微臣看看王太医开的药方,然后在告诉皇上,微臣的答案。”
宴火冷冷的斜睨了王太医一眼,王太医脸皮重重一抖,连忙在袖子里一通乱摸,恭敬地递给孙太医一张纸。
孙太医接过,仔细看了看,正色道:“回皇上,微臣认为王太医虽然药下的猛了些,但并无过错之处。”
听到孙太医也这么说,宴火心中的疑虑一下子少了不少,面上虽然还是难以置信,但心里倒是信了个七七八八。他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不少,看着安凝雪现在的模样更是心疼的不行。
宴火沉着脸道:“那她现在要如何?”
孙太医主动向前一步,恭声道:“微臣先给小主开些药,先让小主恢复正常。之后,微臣与王太医在商量一下,将小主日常服用的药剂调的温和一些,拉长些日子倒是无妨,倒是能让小主轻松痛快不少,少受些疼痛。”
宴火不耐的点点头,坐在安凝雪旁边,心疼的看着床上正紧锁着眉头,面露痛苦的人儿,心里更是一万个不痛快,他厌恶道:“王平生,你先斩后奏,自己去慎刑司领三十板子!”
王太医顿时抖如筛糠,心中叫苦不迭,但偏偏他又不能反抗,只能磕头应是。
而这时,鸢儿领着逸王爷毕艺进来了。
鸢儿见地下跪了一片,心里略为一想,大概就知道了现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心中冷笑不已,叹道这好戏才刚刚要开始啊,只是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悲伤哀婉的表情,向宴火请安。
毕艺在来的路上已经差不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中记挂着安凝雪,刚进门就见安凝雪一脸痛苦的昏迷在床上,心中更是焦急到了极点,他恭敬请了安,也顾不得什么,急忙开头问道:“皇兄,这么着急叫我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安贵人这是怎么了?”
宴火面色低沉,痛心道:“还不是这群废话,用了些狼虎之药给雪儿调养身子,结果把个好好的人弄成了这幅模样!”越说他就越想把那个擅自做主的王太医拖出去斩了!
闻言,像是感觉到皇上的杀意,王太医面露苦涩,心虚不已,头也低得不能在低了。
毕艺眯着眼扫过眼前跪着的人,建议道:“皇兄,臣弟倒也是学了点这黄老之术,不如让我也给安贵人瞧瞧。”
宴火叹息,心疼的看着还没醒的安凝雪,轻声道:“朕就是知道,才让人把你请了过来,你且快些看看吧。”
一听这话,跪着的三人身子剧烈一震,眼皮子狠狠地挑了挑,顿时感觉到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毕艺微微颔首,心中对着那些个太医更是冷哼鄙夷不已。
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