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邡和云轻言站在高台上,四周围着的满是从四面八方的赶来的百姓。两人两眼对视,对对方满是信任和自信。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顾里尘和碧落他们几人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帝后均在此讲话的消息不仅仅百姓知道,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怕是也听到了消息,匆匆赶来混迹在这人群之中。
顾里尘今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保证云轻言和凌子邡的安全。红苕早已经隐匿在人群之中观察里面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可疑的人马上让紫姬进行抓捕,而碧落自然是运用自己的好听力随时向自己报告。三人配合多年,自信有能力保护好主子。
凌子邡和云轻言两人执手往高台更上层走去,等到两人站定睥睨下面百姓之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好”,引得周围百姓纷纷俯首跪拜,高呼万岁。
凌子邡抬手往下压,示意接受百姓跪拜,云轻言则依然站立如松,保持一副端庄的姿态。她心里很清楚,今天是来给自家男人撑面子的,自然要有一副母仪天下的威风。
云轻言私底下捏了捏凌子邡的手,凌子邡会意,看着高台之下的百姓徐徐讲道“朕知道,各位都饱受战乱之苦,忍饥挨饿的撑到了这一套。朕和皇后心中甚是不忍和挂念,故亲自感到边陲来与你们一同作战。敌国来犯,我们当前最应该的就是万众一心,保家卫国。”
凌子邡又往下看了一眼这里的百姓,见后者无言,又继续说道:“诸位能否告诉我?你们为何还要留在这样一方残破的土地,为何苟延残喘都要留在这里?”
百姓们自然没有想到新皇会如此问他们,那些个不想当兵的汉子们自然也在下面,但是一时间大家都竟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当然是想活着。”人群中突然有一人答,这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好,想活着。你们还留在这里,是知道这片土地养育了你们长大,这片土地生养着你们的父母、亲人、朋友;这片土地的背后,是一直保卫你们的国家。现在你们受到了侵犯,国家派军队过来保护你们。这些将士,来自凌云各地。他们远离故乡,远离亲人,就是为了要把玉国的侵略者赶出岐梁,就是为了要还你们一个安宁、美好的家园。”
突然凌子邡话锋一转,变得异常犀利:“可是你们呢?甘于受欺辱,甘于敌人的兵马踏破你们的家乡、抢夺你们的财产、剥夺你们的土地、折磨你的女人、儿女、父母。”
“难道你们真的以为玉国只会进攻岐梁一座城池吗?不,他们想要吞并我们的国家。将脚狠狠的踩在我们的脸上,那个时候,国都没有了,安能有家?”
“顾将军”,凌子邡喊到。
“末将在”,顾里尘从旁边走出来应道。
“你告诉朕,为何参军入伍?”
“回皇上,保卫家国、保卫疆土、保卫亲人。”
“答得好,那你怕不怕死。”
“回皇上,末将本来是怕死的。但末将想到,若是人人都怕死,那我的亲人都得不到保护,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因此,末将不怕死,就怕死的不值、死的窝囊。”
“好”,凌子邡大声的肯定到,他不是没有看见下面站着的一堆穿着百姓服装却身体结实的汉子全都脸红了起来,心里知道这番辞令算是有了效果。又继续激将道:
“皇后一介女流,尚能知道家国之危急毅然赶赴边陲鼓舞慰问众将士。堂堂七尺男儿,身强体壮,还不如一个娇弱的女子吗?”
此话一落,众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云轻言见状轻抚凌子邡的背示意不要动气。凌子邡知道效果已经达到,便也收敛了锐气,诚恳的说道:“朕和皇后一同守卫这岐梁城池,但也需要你们在场诸位的帮忙。如有愿意者,自行去顾将军那边报名参军,与将士们一起保卫家园。如果诸位觉得家国尽毁,自己尚能有藏身安息之所,那么朕和皇后也不强求。”
“我报名”,一位粗壮模样的汉子粗声喊到。
“我也去我也去,”只见众人竞相附和。
“他奶奶的,欺负到咱们头上,老子也报名,干死那群孙子。”看样子这人平时道上混久了,说起话来也是极为的痞气,不过这情形反而不觉得粗鄙,倒是显得有几分豪迈之气来。
有了一个好的开头,自然是积极踊跃。云轻言见状知道事情还可以继续好转,便吩咐顾里尘带领那些想参军的百姓去往军营报道。自己则继续留在高台之上想再为将士们、凌云和凌子邡做一些事情。
云轻言着一身大红色凤袍,又头戴九凤来贺的金钗,一时耀目无比。高台下这时候多半是女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艳羡着皇后的风姿。云轻言无视凌子邡投过来疑问和不解的眼神,迈步开口“众姐妹,刚刚那帮参军的男儿好样的,立志保家卫国。但是咱们也不能被比下去啊,行军打仗这件事情咱们做不了,却可以在别的地方帮助到他们呀!”
“皇后娘娘,咱们都是女人,人微言轻、又没有什么力气。怎么去给大家帮忙啊?”一位妇人装扮的大姐问道。
云轻言猜想可能这妇人男人尚在军营,想要为她男人操持分忧,便爽快的回答到:“首先,咱们女人,自然是要操持好家里;其次,在外打仗的均是咱们凌云的好男儿、岐梁的好男儿,你说咱们该不该为他们准备熨帖衣裳鞋子,好让他们舒舒服服打仗?我知道各位嫂嫂手艺好,家里事情操持的也是里手,所以妹妹在这里有个请求。”
见云轻言向自己行礼拜托,台下这些女人有些惊慌。她们一介平民百姓,只有她们向别人行礼的份儿,哪有别人向自己行礼,何况还是堂堂凌云皇后。于是又是呼啦啦跪了一片,喊着“受不起受不起”。
云轻言没有想到她这一行礼大家反应这么大,纷纷叫她们起身。大家都匍匐着不敢起来,直到一个老婆婆站了起来,向还跪在地上的众人说道:“皇后娘娘叫咱们起来就起来吧,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咱们答应就是。”
“是啊是啊”,于是众人纷纷起身附和。
“我是想请各位大嫂预备好战士们的衣裳,越多越好,好保障他们前线的需求;其次是想请各位大嫂预备好军粮,好防止敌人围城将士们吃不饱饭。他们在前线保护我们,我们也得自立自强互相扶持,才能打赢这场胜仗。”
“好,皇后娘娘,我没有问题。”一个妇女爽快应下了云轻言的请求。
“我也可以...”
“我也行...”
此起彼伏的应答声让云轻言倍感欣慰,凌子邡此时才知道他的皇后一直为他着想,体贴细心如此,夫复何求?
想到这里,凌子邡快步站在云轻言身边,握紧了她的双手,表示自己护卫这片国土和她的决心。云轻言感受到手里的力量,也轻轻回握呼应。
“皇上小心!”紫姬大喝一声打断了两人的深情凝视。凌子邡显然感受到侧面的杀气,身手麻利的拉着云轻言往一旁闪去。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见扑了一个空,又转身提剑来追。凌子邡因为今天来游说百姓,没有带兵器。只能继续抱着云轻言闪躲,情况危急。
云轻言见状从袖口洒出一把铁锈色的粉,尽管没有全数命中,但是黑衣人也中招了,身形有些不稳。云轻言知道自己的蛊毒见效了,但是这蛊毒只能支撑一会,不能掉以轻心。
等黑衣人症状稍解准备继续行刺,还好紫姬及时赶到,黑衣人见不能再纠缠,轻点脚尖逃走了。
紫姬正准备运起轻功追出去,云轻言制止了她:“别追了,我们赶回营帐,在外面反而更危险。”
紫姬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营帐。红苕和碧落从黑衣人逃的方向赶了回来。准备去顾里尘的营帐跟他会合。
“怎么样”,凌子邡刚刚赶到顾不上休息就问起顾里尘具体情况。
“回皇上,现今已经完成的战士报名有二百余人,还有增多的趋势。”顾里尘禀报到,现在的情况有所好转,有人参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好,你让后勤那边准备好足够的军粮、兵服,然后要马上投入训练。现在战事吃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尽管人马增多,但是短时间内还是上不了战场,兵力短缺的问题依然一时间解决不了。凌子邡心里依然还是没有放松下来,朝堂那边有殷棣暂时撑着,但是内应一天没有查出来他在这边一天放不下心。
因此要赶快抓紧时间解决玉国的来犯,他才有精力来专心找到那位祸国殃民的内应,肃清朝堂。
想到这里,凌子邡戾气尽显,云轻言见状连忙轻握着凌子邡的手,让他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