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中天略一思索,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所在:“他在白承允手里。”
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难怪这几天他能派的人全都派出去了,甚至不惜动用了那些早就不用的势力,都没找到这么大一个活人。
白承允做的好事!
乔中天怒火中烧,苏清月之前把所有力气都用在了白承允身上,此时浑身无力,小脸苍白透着疲惫。
她抬手抹了把脸,哑着嗓音问道:“乔大哥,如果确定了是白承允插手,那我们能不能缩小范围?”
比如紧盯着白承允派出去的人,说不定能有收获?
乔中天在到苏清月疲劳的脸色时,温和的眸子划过心疼。
但片刻之后他勐然发现,他心中翻涌的情绪里,除却心疼,更多的是矛盾。
矛盾于白承允不能忍受苏清月给别的男人生孩子,那他,就能忍受了吗?
一边是心柑可爱的小脸蛋,一边是他对苏清月的爱,乔中天缓慢了呼吸,语调也慢了下来。
“清月,”他模棱两可地道,“你认识白承允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他的实力。他要是想藏什么人,就会藏得极其隐秘,任谁都找不到。”
或许拼尽全力可以一试,但箭在弦上了,乔中天忽然就不想发了。
苏清月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了心柑和李建强身上,自然不透乔中天的真实想法,尤其在听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后。
她满心颓丧,再坚强挺直的嵴背也难过地弯了下来:“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也不能去求白承允,刚才他们闹的那么僵,她去求他,只会让他动了杀心。
她按兵不动,李建强或许还能有命。
有那么一刻,乔中天想说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你先别担心,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连乔中天都这样说,那还能有什么转机?
苏清月早就停止了流血的手心又被她攥出了血,红色染湿了整个手掌,她却丝毫不觉得疼。
197大厦。
前台小秘书到拄着手杖行动不便的老人时,还以为是哪位员工的家属。
可她到对方即便拄着手杖也来势汹汹,就猜到事情不妙,连忙叫了保安过来。
苏振川眼角瞥到保安靠近时,靠着电梯门口的墙体,手杖指向保安:“你动我之前最好考虑清楚,我可是刚植物人醒来没多久。要不想明天的头条是白氏出了人命,你们就悠着点。”
苏振川年轻时也不是没浑过,上房揭瓦纨绔风流的事没少干。不过是后来遇到了苏清月的母亲,又接管了家族生意,才收敛了自己的性子而已。
如今痞劲再现,纵使他一身病态,也能在气场上绝对性压倒一众保安,把他们短暂地吓退。
而苏振川就趁着保安愣神时,按开了电梯直奔最顶层。
等再出电梯,苏振川拖着不灵便的左腿一路直行,有人挡在他跟前,他也不客气地一手杖挥开。
很快,嘈乱声传到了总裁办。恰巧白元海也在,他从一堆文件中抬头,不满道:“外面怎么回事?”
冷苍和白承允迅速地交换了个眼神,冷苍先放下手里的工作,出去探听情况。
人还没走到门口,大门被从外向内推开,有顶层前台的小秘书害怕到带了哭腔的声音低低着:“冷、冷助,这位老先生非要见总裁,我们、我们实在拦不住。”
这身体,也不敢拦,万一出个什么事可咋办。
冷苍一见是苏振川,先是惊讶了下,才朝小秘书挥了挥手,让她先退下。
而后,转身面向室内:“老爷子,先生,是苏振川老先生。”
白元海和白承允第一时间抬头,与此同时,小秘书让开后,现出了苏振川的身形。
三人见面,白承允眸中落下思索,而白元海和苏振川就差没有分外眼红。
冷苍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也知道接下来就是白苏两家的事,他朝室内躬了躬身子,等苏振川进门后,自己退出去关上了门。
紧闭的空间里,白承允和白元海在一条线上,他们的对面,孤单伶仃的一个苏振川。
白承允率先开口:“伯父,您怎么过来了?”
苏振川冷声一笑,“我为什么过来,你猜不到理由?”
天知道他在病房外听到清月说白承允把李建强藏起来时,有多生气。
心柑的性命就等着李建强来救,白承允却干出了这种事,要他怎么还能坐得住,要他怎么还能忍得下这口气?
“白承允,基于我们的关系,我们还是长话短说。”苏振川也是做了几十年总裁的人,一开口,范儿十足:“李建强在哪里?赶紧交出来,不然,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白家好过。”
“放肆!”一直沉默不想开口的白元海,忍不住呵斥了句:“苏振川,当年的事还没有最终结果,这里是白氏,还容不得你在白家的地盘上肆意妄为!”
“白老爷子也说了,当年的事。”白元海出手,苏振川也没在怕的。
他拄着手杖往前一步,神色凛然:“且不说当年那事,我说了多少次了根本就与我无关。就算与我有关,那你们也冲着我来,要杀要剐都随你们的便。可你们对我女儿下手,白老爷子不觉得这手段太下作吗?”
他说着,扫视了一圈黑白画风的办公室,眼底浮过轻蔑:“而且白家的地盘怎么了?你们能伤害我女儿,还不允许我来替我女儿出头?还是说,白老爷子的儿子就是儿子,我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
苏振川连停都不带停地喷了长长一串,白元海听在耳中,脸色越来越难。这么多年了,还没人敢跟他这样说话。
更何况,苏振川还戳中了白元海的死穴。
谁都可以提他逝去的二儿子,但是苏振川,没资格,也不可以。
“苏振川,你还敢提我的儿子?要不是你,他会英年早逝,我的孙儿会年幼丧父?”
“所以你们就报复在我女儿身上?”
苏振川冷笑起来,“她不过是爱上了一个最不该爱的人,她不过是无意撞入了你们的家庭,你们就用那种肮脏手段把她送进监狱?白家还真不愧是世代名门,当年白广青的死可以无缘无故嫁祸在我的头上,二十几年后又用同样的手段去对付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