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迟侍立在容荆身侧,读到此处,声音微微一颤,显然情绪有些波动,只是将何简隋所说一一复述,
“何简隋什么意思?”
香迟还未说完,便是听到容荆的一声询问,香迟从简述中抬起头来,看着陛下。眸中泪光微微闪动。
“陛下,他只说了香迟一家虽被陛下赦免得以返乡,但在沧州矿山祖父与二叔便已然去世。香迟父亲得了圣旨便立刻启程会澜州准备,上书向陛下祈求,取回香迟祖父与二叔的骸骨,让他们落叶归根。”
“香迟肯求陛下准许!祖父虽有过错,但为官四十年,求陛下赐他落叶归根,回归故土。”
云香迟抱着复述册,浑身颤抖,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此事,看着容荆的眼神,最后还是普通一声跪倒,向陛下恳求着。
容荆听了手中的拳头微微握紧,何简隋上书,前文全是云香迟此刻家中惨状,将云香迟祖父云天死于沧州矿山一事,时间说的十分准确。尤其表明,此事发生在陛下赦免以后。
香迟自然是恪尽职守一一回禀,容荆听了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香迟跪在地上,只是强忍着泪水,却只是向陛下祈求将尸骨带回老家安葬。
此刻的容荆身子有些僵硬,而在一旁听到此事的淑妃,自然也是心中有数,她一直以为云香迟是金贵妃的人,故而对她一向没什么好感。
但是一向玲珑聪慧的她,很快便听出了何简隋奏则意有所指,香迟与金贵妃之间的矛盾。
香迟刻意将此事放在祝香宫,放在淑妃面前说,意思便在此处了。
她在找联盟,找帮手,找依靠,淑妃够聪明一定会听出来。
而陛下不会去想她的这些小心思,因为他有更多的事情去考虑。他与淑妃的不同,在与他们的立场和眼界不同。
淑妃便是在这后宫之中,而容荆要看到整个江山。
此事若只是香迟与金贵妃之事,那么他绝对不会去管,只是他已然下令释放云天,偏偏金将军府的人却是直接将人害死,当他的话是什么了。
他是皇帝,掌天下大权,偏偏一个罪臣的性命都不能做主,那么这个人是要造反了吗?
容荆的狭长邪魅的眸子收紧,只是看着跪伏在脚边的香迟,她咬紧了嘴唇,偏偏浑身颤栗的模样,让他更不高兴。
他身边的人,竟然有人这么不识抬举!
淑妃虽然心里面计较很多,但是面上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手脚麻利的将容荆的朝服穿戴整齐。没周一都是大朝会,帝都的勋戚武将国公王爷都要上金銮殿点卯。
那么金将军也会来,这封奏则还真是时候啊。
“将奏则取来!”
苏公公听闻此言,便是转身离开,往书房里面取了奏则,递到陛下手中。
香迟只是跪着,她知道陛下不会因为此事而真的对金将军府如何。但是陛下会觉得亏欠了香迟,会认为金将军府已然功高盖主,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便可以了。
朝堂之争,从来都不是一击击败,想要赢,便是一点点的让陛下对对方失望,直到一件大案揭发,陛下便会朕的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