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迟靠在何锦瑟的肩头,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不在去看外面,不在去想其他。她好像一只受伤的幼兽,拼命的缩回洞穴之中,舔着伤口安慰自己。
香迟闭着眼睛,便是准备睡了,此刻已然是深夜,她又如何能够劳烦这两位姐姐,继续为她操劳,便是闭上眼睛睡去。
许弋见她如此只是摇摇头,而何锦瑟却是感觉她的身上有一个地方被泪水打湿。她该有多么害怕,多么痛。
何锦瑟也同许弋一起出去,先将许弋送走了,复又则反回来,推开门走了进来,将门仔细的插好,便对着床上的香迟说道:
“知道你没睡,便是问你一下,要起身来更衣为祖父送灵吗?”
皇家不比外间,香迟不能披麻戴孝,何锦瑟为她准备了一声素白色布裙,便也算是极限了。
取了三柱高香,打开对着澜州的窗户,对着窗外遥遥三拜,将高香安然插在香炉之中。
转身再看香迟,已然换好了衣衫。
“多谢姐姐,替香迟张罗,今日之恩,香迟铭记在心。”
今日何锦瑟帮了她许多会,往日何锦瑟帮了她许多会,以往她是何简隋的堂姐,云香迟与何简隋两人若是结为夫妻,那么便是她的弟妹。
两人便是一家人,但是此刻,香迟已然生了退亲的念头,她与何简隋是定了亲的,此事有婚书为证,只是她的那份婚书,在抄家当日便不知去向了。
一直便只有那白玉镯子为媒,前些时候将镯子还了回去,便是再无牵挂了吧。
香迟穿好了衣衫,学着何锦瑟的模样,对着澜州方向,深深跪倒,香抵在头顶,连连三叩首,方才起身,将香插在香炉之上。
放在窗案之上。
继而跪在廊下,望着外面的一轮明月,不由思念故人。
香迟跪着,何锦瑟也取了一个铺垫跪坐在她身旁,她此刻真的是知道了什么是岁月不饶人,再也不是当年十几岁的小姑娘了,这样跪着一会儿便会浑身酸痛了。
她日日都有要事去处理,可是不能同香迟一般自己给自己罪受。
看着香迟如此。便是与她说起话来。
“香迟,祖父的事情,还是要节哀顺变,你在陛下身边伺候,还要小心谨慎,家中之事重要,朝廷之事也重要,咱们这位陛下是位勤俭恭孝的帝王,他虽宠着你,却也不会让你把玩在鼓掌之中。”
“姐姐,长你几岁,入宫的时日也长一些,许多事情,不是忍就能够过去的,但凡事不可急功近利,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要想想你身后的家族,你年仅七岁的幼弟。想想越发年迈的父亲,要冷静。”
何锦瑟果然是宫中老人了,她如何看不出香迟的打算,如果许弋说,要找到那个凶手,血债血偿,除了她是慎刑司的女官以外,也是因为她年轻气盛,一路都是被人捧着走到现在,不懂他们这些摸爬滚打的人物。
而何锦瑟不一样,她聪慧且老练,故而才是一宫首位,三品女尚书之位,而一直备受陛下宠信的许弋却只是六品奉恩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