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父亲……
在官远尧的记忆里面,他曾经很亲切,后来很残忍,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脆弱。
人的生命难道就都是这么的脆弱吗?
他记得当年爷爷去世的时候是很突然的事情,原本还在和官远尧玩着的爷爷,才坐着休息那么一会儿,就再也没有睁开过他的眼睛。
难道父亲现在也会是这样吗?
想着想着,官远尧就觉得真的很害怕。
他才刚要开始认真地去了解父亲的时候,父亲居然就病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对父亲毫不关心,又怎么会脸父亲病得这么厉害都不知道。
他心里的悔、心里的恨、心里的痛,一点点地在吞噬着他的冷静。
急救室门上的那盏灯发着幽光,也日光灯的照耀下,它的光芒也没有半点的减弱,依旧刺痛着那些在这扇门后面等待的人的眼睛。
随着急救室那盏灯亮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心里就越来越害怕,握着邓幼蓝的手的力度就越来越大,甚至有点颤抖。
邓幼蓝从那抖动的手察觉了官远尧此刻的心情,也怕他会承受不住。
她用另一只手握住他们相握的手,温柔的劝他:“伯父不会有事的,我们到那边去坐一下吧。”
也许是因为有邓幼蓝在身边,也许是因为邓幼蓝那温柔的嗓音真对官远尧有着安抚的作用,总之渐渐的,官远尧也找回了一些理智,冷静得看着那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打开的门。
忽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由远而近,蔺依桐正匆忙地向他们跑过来。
蔺依桐接到邓幼蓝的电话的时候她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个和自己斗了一辈子的人居然在医院里面急救?她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她只相信这是官德尔为了得到她的同情才演的苦情戏。
但是邓幼蓝那个哽咽的声音又在提醒着她,这是真的,不是假的。
所以当她赶到医院里面,来到急救室外面,看着站在急救室门口的儿子和未来的儿媳之后,她就真不得不相信了。
这怎么可能……
蔺依桐的身影被急救室那盏亮着的灯给吓得踉跄了一下。
官远尧和邓幼蓝赶紧过去扶住蔺依桐,她的脸色苍白得很。
现在的蔺依桐脸色比病人还要苍白,因为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那个让自己恨了这么多年的人现在就这样躺在里面被人急救着。
“这不是真的……尧儿……这……不是真的……”
官远尧他们看着蔺依桐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谁也不愿意是真的。
他们把蔺依桐扶到椅子上坐好,官远尧和邓幼蓝一人做在她的另外一边,三人紧紧相依。
“这是怎么回事?”
蔺依桐颤抖着嗓子,不甘心地问着。
官远尧看着自己的母亲,谁说父亲和母亲之间没有情?父亲在山上说的那一些话,母亲现在的表情,都在说着他们是有感情的,只是大家彼此都埋得很深,彼此都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