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姐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啊。”花月忧心忡忡的捧着几乎没动过的饭食从叶轻衣房中出来。一旁正在给花浇水的月影重重的叹了口气。花月担心她们小姐的身体,她又何尝不是时刻留神着小姐的状态。看着小姐一天魂不守舍跟丢了魂儿似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花月和月影一合计,叫来了雾渺一起商量怎么才能让叶轻衣开心。自从上次和叶轻衣一起在荷花池游了那一趟之后,她们三个是万万不敢把自己小姐往池啊湖啊这种看起来就很的危险地点玩了,游山玩水的又怕叶轻衣摔着磕着。又怕叶轻衣一个人闲着闲着闲出病来,便一个一个轮好了时刻陪着叶轻衣说话,搞得叶轻衣莫名其妙的。
“小姐,今天可是花月自己给您做的饭食呢!前几日您说吃不下油腻的东西,您看今日这芝麻菜心还合小姐胃口吗?”花月托着腮眨巴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叶轻衣。叶轻衣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没打算动筷子的她勉强拿起筷子吃了两口。
“嗯嗯,不错。”叶轻衣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花月舒了一口气,又从小食盒里拖出另一盘小菜,再次目光炯炯的看向叶轻衣,说到:“您看看这盘菜,可是月影冒着大太阳去给您采的野菜,可好吃了您快尝尝看!”
叶轻衣又勉强夹了两筷子,看着花月又要端出一盘新的小菜,连忙出手制止了她。
“我不想吃了,你下去吧。”叶轻衣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花月没有表现出来她的担心,但还是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
“好啊,那花月陪小姐聊聊天吧!您看雾渺今日穿的那身衣服,那花色都是好几年前的了……”花月一张小嘴叭叭的说着,叶轻衣只觉得有些头疼,眼疾手快的抬手捂住了花月喋喋不休的嘴。
花月被捂得喘不上气,连忙摆摆手表示求饶,叶轻衣这才放开了她。花月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还不忘和她搭话,叶轻衣苦笑不得的回答她:“你这几日是怎么了,为什么话这么多啊?”
“小姐可不要嫌弃花月啊,”花月调皮的笑了笑,又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花月只是希望小姐开心一点嘛,小姐这个样子花月看了害怕呀。”
叶轻衣觉得花月有些幼稚,又不免被她这种幼稚又单纯的关心而感动,她揉了揉花月的头顶,弄得花月委屈巴巴的撅着嘴把被揉乱的头发抚平。
“你不要担心我啦,我真的没关系。”叶轻衣又抬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心,花月这才破涕为笑。
花月不行,还有月影和雾渺呢。雾渺咬咬牙,抱着自己的一打布料,要拉着叶轻衣陪她一起选衣服样子。叶轻衣爱理不理的挑了几个不太张扬的,又独自一人捧着脸唉声叹气起来。
“雾渺,我想了想,要不然我把自己的衣裳银钱分一半发放给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们吧,”叶轻衣想到了什么似的抓起了雾渺的手,雾渺吓了一跳,手里粉色的丝绸衣料掉到了地上。
“小姐您要想清楚呀!你的衣裳银钱本来就是我们这里最少的了!您要是再减掉一半那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怕是连新衣服都不敢买了!”雾渺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叶轻衣也理解她的苦衷,只好苦笑了两声,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别那么紧张嘛,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月影花月雾渺三人凑到一起把叶轻衣近几天的近况一讲,发现自己的努力根本就是白费,叶轻衣的状况根本没有得到丝毫缓解,反而有加重的趋势。花月连连哀叹自己没用,雾渺也觉得自己无计可施了,只有冷静的月影想了想,说:“我们去找奕王殿下吧,奕王殿下总是有办法的。”
三人无奈的向皇甫奕的房中走去,皇甫奕听了三人的陈述,又联想到前几日叶轻衣魂不守舍的状态,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女人折磨自己还不够,还连带着感染着自己身边的人。
但皇甫奕也无能为力,他想不出能尽快安抚叶轻衣的办法,而且他知道叶轻衣是最会装作强颜欢笑的样子的。如果叶轻衣真的觉得自己影响了别人装作想开了的样子的话,谁都看不出来,这么一来把情绪憋着了,反倒会把事情往更糟糕的地方推进的。
“我也没办法啊,我前几日可是早早的就去打探消息了,你们小姐理都不理我,我能怎么办啊。”皇甫奕自嘲的笑了笑,银色的面具泛着漂亮的光。
“您去和我们小姐说说,带她出去散散心,吃点好吃的,至少不能让小姐这么消沉下去了啊。”月影有些急躁了,几乎都快要跪在皇甫奕面前求他,皇甫奕连忙扶起她,无奈的摇摇头。
“问题是她根本不理我啊。”皇甫奕想了想,“你们跟了你们这么好几天,她有没有说过什么想要的东西?”
“小姐倒是说过,说过想要把自己的衣裳银钱减一半送给那些受战乱的难民们。”雾渺小心翼翼的站出来,皇甫奕听到这话眼前一亮。
“那还不快照你们主子说的做!”皇甫奕把桌子一拍,“就告诉她已经把她的衣裳银钱捐了,但该给她的还是不能少,吩咐下去,就说是我皇甫奕说的。”
银钱也捐了,叶轻衣那几日的确是开心了不少,也连带着多吃了几碟点心,但总归不是什么治本之法,叶轻衣的精神和身体还是不太好。皇甫奕明白,战事一日不停叶轻衣是觉得不会真正的开心的,可眼下以他一己之力是真的无法撼动战事,叶轻衣的性子又是一顶一的倔脾气,犯起犟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皇甫奕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唉,这个女人实在是琢磨不透。一会儿跟个罗刹似的心狠手辣,一会儿又跟个活菩萨似的大慈大悲,她这是苦了旁人,也是苦了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