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有个兄弟，叫蝎子，他以自己为饵卧底进去，给我和微澜朝外传递信息，有一天线索断了，后来我和微澜带人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
陆修年蹙眉，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显然不想多提蝎子，便紧接着道。
“我们捣毁的很成功，但是微澜杀红了眼。”
林软软倏地抬头。
本来他们都是属于军方派过去做这件事情，就是死了人，也用不上杀这个字。
除非罪人都已落网，他还伤害了其他无辜的人。
要不然，陆修年也不至于用“杀红眼”三个字。
“他枉杀了很多无辜的人，手下人命三十多条，那边的整个寨子，没余一个活口。”
林软软心尖发颤，她咬牙问。
“蝎子，没了吗？”
“是，他给他报仇。”陆修年揉了揉眉心。
“这件事，上头给他兜了下来，后来他每一次的心理评估都不合格。”
林软软闭了闭眼，艰涩的吞咽了一下喉咙，缓缓开口。
“如果是我的兄弟，我也这样，我会让他们陪葬。”
陆修年一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淡淡说道。
“在那个地方，你不一定能做的出来。”
林软软眨了眨眼，半晌，她艰难点头，算是承认。
他说的对，现在是置身事外看待这件事情她才能这样快意恩仇。
在想象中把自己代入进去是一件的很容易事，在自己的想象中，自己所向披靡，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但是到了真正的那一刻，总会被各种各样的情况所左右。
“其实微澜，是后来自己将自己刻意变成现在的这幅模样，用温柔掩盖戾气——”
陆修年一开口，就生怕林软软不高兴，他早已不想再挑拨他们，但是这些话，因为这个事情，顺其自然的就这么说了出来。
林软软看到他眼中的抱歉，知道他不是故意这么说，不过她早已无所谓。
“没事，我是真的不在意，那天在徐家的茶室里，我说不在乎是假的，现在是真的。”
“他哪样，我都喜欢。”
陆修年一怔，心里一瞬间闪过对她放弃的念头。
这是他在部队那么多年，对一个人精准判断之后在潜意识里做出的选择。
她太爱他，就算徐微澜不在了，他也进不去她的心里。
不过这个念头只一瞬，就被海风吹散。
林软软听着海浪的呼声，这才终于明白陆修年当初说的那句话。
如果徐微澜在，他会升的更快。
因为徐微澜的心里评估不达标，还有金三角这件事情，虽然旁人不知，但是上级一定知道，而他在的话，他就是陆修年唯一的竞争对手。
每往上升一级，两人都不可避免的竞争一番，如果他不在，陆修年就会迎来其他的有力竞争对手，不一定每次升职都是他。
而如果是徐微澜在，因为这两项因素，陆修年肯定每每都能赢他。
林软软的心中是一阵一阵的心疼。
当年那些难熬的时光，他是怎么过来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疼到发麻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