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由于李梓琼的缘故,萧温瑜对上官瑾的感觉,相当的复杂而微妙。
但这一次,他却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手腕和能力。
正所谓春秋无义战,商场之争,同样没有真正的黑白。在法律底线之上,各展所长,利而诱之,乱而取之罢了。
萧温瑜细细思量,越想,便越觉得上官瑾极不简单。
别的不说,光是悦思公司这个精心算计的圈套,以及丰厚的利益,连顾子越都被引起了兴趣,秦家同样没有调查出来,李梓琼和上官瑾却能够洞悉,这本身就是一件并不简单的事情。
更别提此后怎么将计就计,让贾俞和郑家把目标改变为秦宛蔓等一系列的事情,看似简单,实则步步凶险。稍有不慎,就会暴露了自己,引起秦家和郑家的更大敌意,甚至猛烈打击。
只不过,上官瑾的计划,只会是趁着秦家受敌,不得不求助于他,就以此交换婚姻自由,到此为止吗?
萧温瑜的凤眸微眯,他不相信,上官瑾那个看似温和,实则骄傲霸道的男人,会甘愿一直忍受着秦家的仗势欺人。
姑且,拭目以待!
……
夜深人静,李梓琼替上官瑾整理好工作的文件,便被他赶回了卧室,让她先行歇息。
那只大白猫早就蜷缩成一团毛绒绒的,窝在角落的猫窝呼呼大睡了。但她却忍不住思索着所有的计划,反复推敲盘算着,是否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了无睡意,反倒越来越清醒了。
这时候,她电话却忽然响起了,竟然是诸葛珍珍。
“梓琼,你和阿瑾聊得怎么样”
诸葛珍珍确实有些急了。
这些天,秦宛蔓和郑家的郑悯、郑雅萱都杠上了,尽管有秦君晟的人协助,诸葛家族那边也派了人过来帮忙,但依然疲于应对。
特别是那位郑雅萱,除了刚开始没有防备时,她在日本的公司被算计了一下,却很快就反应过来,找了好些关系,教唆悦思公司的欠款方以及银行去起诉索赔,要求秦宛蔓承担悦思公司和贾俞的债务。
同时,更让一些财经媒体和专家,趁着悦思公司股价暴跌,引起亏损的股民们对贾俞的恨意,并再三呼吁蔓蔓投资要承担起第二大股东的责任,把公司建设好,而不是撒手不管。
但秦宛蔓那自私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同意。这样一来,就使得她和蔓蔓投资在业界的名声瞬间受到唾弃。
诸葛曦和秦君昊,就连秦君晟几人,想来想去,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只能让诸葛珍珍务必说服上官瑾出手相助。
偏偏上官瑾对她的态度很冷淡,一句“不会帮一个想杀了梓琼的人”,就硬生生地把她堵回去了。
诸葛珍珍觉得,他并不是真的不愿意出手,只是需要秦家给一个真正的诚意。就像当初郑雅萱在香港陷害李梓琼未遂,他便使计逼迫,郑家把郑雅萱放逐到日本,才点头同意不控告郑雅萱。
但秦君晟却太纵容秦宛蔓了,而秦宛蔓也不是拎得清的人。
诸葛珍珍思考再三,别无他法,才再次找到了李梓琼。
“梓琼,既然你是阿瑾最亲近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他的态度。他究竟是否愿意帮忙?”
李梓琼浅笑着礼貌地说:“秦夫人,你和阿瑾认识三十年,相信你也很清楚他的性格。你觉得,他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吗?”
当然不是。
上官瑾是一个奉行以牙还牙的人,甚至让别人双倍奉还。
但让诸葛珍珍心底微颤的,却是那一句,“认识三十年”,难道,上官瑾连这个秘密都告诉李梓琼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知道阿瑾有他的条件。但似乎你也清楚,我和他的关系,那么,梓琼,你该很清楚,得罪了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的。”
李梓琼隔着电话轻歪着头,语气却似乎有几分懵懂地说:“秦夫人,您和阿瑾,不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吗?还有什么其他的?”
诸葛珍珍一滞,难道她不知道?
“但我作为旁观者,也看得出,哪怕你们很熟络,可是,您贵为秦夫人,站的立场,却是秦宛蔓那边的。”李梓琼从容地道,“哪怕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在秦家和你的心中,也都是错的。”
她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倒让诸葛珍珍无法粉饰下去,只能道:“抱歉,但我可以保证,只要这次你说服阿瑾出手相助,秦家绝对不会再做对你不利的事情。”
李梓琼却摇了摇头,“抱歉,口说无凭,鉴于秦宛蔓小姐曾经的所作所为,阿瑾和我都没办法相信这个保证。”
这个李梓琼简直太不识抬举了!
诸葛珍珍眸中闪过冷意,却终于想到了她的那一句话,口说无凭。
“哦,那么,梓琼,你说一下,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们相信,秦家的诚意呢?”
“秦夫人,我们不会强人所难,只能先看看你们愿意给予什么诚意。”
李梓琼轻声微笑,笑声落入诸葛珍珍耳中,却有几分狡黠。依稀间,竟然有几分像上官瑾。
但这句话也说明了,此前秦家开出的条件,上官瑾都不满意,宁可袖手旁观。
可是此前的形势并没有那么严峻,秦君晟和秦宛蔓也只是想空手套白狼地换取帮忙而已。
诸葛珍珍沉默了几秒,“好吧,我明天中午给你们一个答复。”
李梓琼并不急于催促,毕竟,上官瑾和她,早就看清楚了秦家的真面目,也不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哪怕秦家真的愿意给予一些利益,甚至真的同意让李梓琼和上官瑾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但等这一次的风波平息之后,按照秦宛蔓那种自私自利又狠毒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真的放手?
秦君晟会纵容她,而秦君昊和诸葛珍珍也想利用阿瑾。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和算计。
李梓琼虽然善良,却也不可能没有底线地纵容这些一次又一次谋算甚至谋害他们的人。
就像上官瑾曾经说过的,既然秦家习惯于仗势欺人,就必须剁了他们的狼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