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沈易想多了,还是说事情本就是如此,他总觉得简言之这次来找林深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不过开心不开心那都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情,和沈易并没有什么关系。
“听说你昨天发生了车祸,没受伤吧?”
简言之摇摇头:“没事,就是车子摩擦了一点,人没事。”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注意,最近这段时间能不开就别开了。”
简言之笑笑:“想开也开不了了,没车了。”
人还是很多,简言之却不想再等了:“我要走楼梯上去了,你在这里等吗?”
沈易意外的看了一眼简言之:“17楼呢,你确定?”
“嗯。”简言之说:“就当锻炼吧。”
“那我也不等了。”沈易笑了下:“你一个女生都这么有魄力,我没什么不能行的,走吧。”
两人一起去了安全楼梯,但因为之前的关系一般也并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基本上都是在说林浅浅的病情,两人都不着急,慢悠悠的走着,其实也并不觉得多累,大概走到第九层的时候,简言之突然开口问了一个沈易猝不及防的问题,她说:
“这么多年,林深时一定很恨我吧?”
“嗯?”沈易有点没反应过来,看着简言之:“我不是很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了,能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吗?”简言之自嘲般的笑了下:“当初我做了那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让他失去了一切,所以他才会回国找我,和我结婚,然后利用我对简家出手报复我,不是吗?”
沈易停下了脚步,震惊的看着简言之。
简言之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高出沈易两步的台阶上站立,缓缓回头看着呆住的沈易,微微笑了下:
“怎么这么惊讶?”
“你……”沈易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了?你想起来了?”
简言之淡淡扯了扯嘴角:
“只是有点模糊的印象了。”
“那林深时……”
“我还没告诉他。”简言之淡淡的说:“是你告诉他,还是我来说?”
沈易说不出话来,这一切根本就不在他的预想之中,又或者说,不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预想之中,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这一变故,因为没有人说过简言之的记忆有一天还会回来。
虽然也没有人说就绝对回不来。
但是已经这么多年了,她对当年的事情根本一点记忆都没有,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一辈子的了,却没想到她会想起来。
沈易勉强保持住了理智:
“你来说吧,这……到底是你们之间的事情。”
简言之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简言之便没有在等沈易一起,她相信沈易也不会再跟自己一起去顶楼见林深时了。
简言之走的很慢,她觉得可能是自己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觉得17楼没什么了不起,可是自从可沈易分开之后,她迈出的每一步都宛若千斤重石,她甚至能感觉到这些重石击打在自己胸口的重量和痛感。
终于她有些支撑不住了,在1层的时候靠着墙壁蹲了下来,紧紧的环抱住了自己。
江柔的话她可以不信,一闪而过的画面她可以当做幻觉一场,就连江与别的闪躲她都可以假装不知道,可是沈易的反应她是看在眼里的,她原本没想试探的,她甚至都没想过会事先遇到沈易。
可有时候事情的发生总是会这么戏剧性,这么的猝不及防,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和林深时之间的种种会是再这样的一种情况下被试探出来,更没想到曾经的曾经,自己真的是个杀人凶手。
还杀了两个人。
可是,为什么呢?即便失去记忆,可简言之总还是简言之,她不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只是这样的结论并不能让简言之觉得有力,那毕竟是她忘记的事情,曾经的过往到底如何,大概也没人知道了,所有人都觉得她是,江柔觉得,沈易觉得,秦浪和顾栖迟也一定也这么认为,还有林深时。
如果林深时不认可自己是杀人凶手的事实,那么很多事情他都不会这么做。
这么多的人,难道都是智商不够用,所有才会坚信这么一个事实吗?不可能的,林深时不傻,不会在没有调查清楚真相的情况下就冒然动手,江柔大概也不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栽赃自己,毕竟她真实的在病床上躺了五年的时间。
那么自己呢?这么多的事实指向自己,自己真的就是了吗?
简言之想说不是,她没有那么做过,但是却没有底气。
她没有证据。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简言之才意识到自己全身冰冷,双手都快不听使唤,她想动,却动不了,只能呆在原地,后来手机铃声停了下来,第二通又紧接着打过来,简言之还是一样的状态。
直到手机铃声渐渐消失,她听到了从上而下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后来一双皮鞋出现在简言之的视线之中,纯手工制造,林深时的风格,简言之盯着那双皮鞋,然后看着他的前半部分微微褶皱起来,下一秒,林深时的脸出现,他在自己的面前蹲了下来。
简言之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以为会在林深时的脸上看到仇恨或者愤怒的表情,但事实上却没有,他很平静,眼神甚至是有点担心的,他看着自己,上上下下的打量,开口:
“昨天不是检查说没事吗?身体不舒服?”
简言之还是看着他,只是说不出话来。
林深时静静的瞪了她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之后微微蹙眉,起身想要把她打横抱起来,简言之就在这个时候找回自己的力气,抓住了林深时的手腕,林深时停下动作,看着她。
“你怎么了?”
“林深时。”简言之轻声开口:“我应该跟你说对不起吗?”
林深时看着简言之,没有说话,没有动作,隐隐约约中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却并不敢确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