鞣然的地牢,简直是经文中所写的“无间地狱”,而这个二皇子,就是在人间的魔鬼。
虞兮知道自己要命绝于此,竟然慢慢地冷静下来。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一心只想着怎么才能体面的死去。
只要在屈沧溟施行酷刑前死去,其他的就无所谓了。他怎样处理她的尸体,是不是让她人死后的身体受辱,已经不在虞兮的考虑范围了。
虞兮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说话。
她就是那种不屑于对敌人微笑的人,哪怕笑起来可能有一线生机。她的倔脾气是基因里的,前一世是倔脾气,这一世,得了母亲楚清辞的加持,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没关系,虽然遗憾会有许多。可总不能为了活命苟且偷生,把“手**”和“土炮”的做法告诉屈沧溟,无异于给虎投食。
凤国才是她的家,她的亲人,爱人,都在这片土地上。
若这一战凤国输了,哥哥和凤逸阳作为凤国的贵族与皇族,势必最先受辱。
“你在想什么啊。是不是后悔了,决定告诉本宫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兵器是怎么弄的了。嗯?”屈沧溟看着虞兮逐渐平静下来的神情,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忍不住问。
虞兮并不言语,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
“没关系,人固有一死。”虞兮在心里说。
只是没想到在那个世界活到十七岁,在这个世界依然只活到十七岁。她唇边露出一抹自嘲地笑。
也不知是谁一手安排了她这样的命运,那一世死得离奇,这一世死得悲壮。
她本心里和凤逸阳一样,是想过平淡日子的。有一点小钱,平日里不必担心吃穿用度,夫妻俩琴瑟和鸣,在一个小地方相守终老。
她还能行医救人,还能靠有限的动手能力和超强的大脑,制作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方便生活。
她亲手做的香皂和润肤霜,可是哄得凤逸阳眉开眼笑呢。
……俱往矣。
“少废话,动手吧。”
虞兮轻蔑地望了屈沧溟一眼,终于开口道。
屈沧溟错愕地挑了挑眉,好像没有听懂虞兮的话。
他告诉斐孤辰要带虞兮来地牢时,斐孤辰也只道“吓唬吓唬也好”,别说虞兮一个柔弱的小女人,纵使壮硕的男子,也没个不吓得屁滚尿流的。
虞兮只是呕吐和僵在当场,已经是勇士。
他以为再怎样虞兮也该招了,听她这般说,又有些下不来台。
“好,宫虞兮,算你有种。那本宫就让你亲自尝尝本宫的十大酷刑。”屈沧溟冷笑道。
“来,跟凤国的摄政王妃说说,咱们鞣然地牢里的十大酷刑的滋味。”他随便往身旁一指,对一个狱卒道。
那狱卒得了命令,应了声“是”,对虞兮缓缓开口道:“秉娘娘,咱们十大酷刑第一项,是鼎烹之型。”
“这鼎烹之刑啊,就是把娘娘您放到煮肉的铜鼎中,在鼎下架了柴火,慢慢烧。这人啊,有一定的耐受性,一点点从凉水变成温水,再烧成热汤,可比直接放到热汤里有意思多了。人一点点被烫熟,等觉得疼的时候,皮肉已经烂了,用铁刷子一点点刷下来,娘娘你啊,可就变成一副白骨了。”
狱卒面目丑陋,声音更是沙哑之极,他缓缓地说道,抬手指了一下牢狱里只剩一副枯骨的犯人。
虞兮的心里打了个寒颤,却终是不动声色。
“第二项,是虿盆之刑。”
“虿盆之刑呢,将你剥干洗净,扔进这个大箱子里,这里面都是饿了半个月的毒蛇、蝎子、蜈蚣,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能把您吃干抹净,连个渣儿都留不下。”
狱卒的眼睛看向装满蛇蝎毒物的木箱,恐吓道。
“不过呢,二皇子还要问您话,不可能让您死得那么快。今日啃一只胳膊,明日啃一条腿,也是极好的。”
虞兮在《封神榜》里听说过这种刑罚,又是心里一震。
“第三项,是棍刑。”
棍刑当然不是随便打一顿这么简单,虞兮心里暗自忖度,七魂吓丢了六魄,只等着他说后面的话。
“这棍刑啊,就是拿一根一丈长的木桩钉入您的口中,先钉入,再用锤子猛力往下捶打,直锤入三尺后,把木桩埋在地上,您的人啊,是头朝下的,随着您的自重,还会往下沉。这一直沉,木桩也就从您的肚子里穿出来了。”
“呵呵,娘娘,这样的刑罚,纵使七尺男儿都没个不招的。您又能撑得了多久呢。”狱卒顿了顿道,“更何况,这才第三项。咱们鞣然的地牢里,第四项,第五项,有的是手段。”
“这第四项啊,是剥皮。”
屈沧溟接了狱卒的话茬继续说。
“把人的后背开一个一尺见方的口子,新融化的滚烫的水银从口子里灌进去,人一时间疼得窜出来,这上半身的皮还是完整的。本宫没记错的话,鞣然八年前有个私通敌国的副将,受得便是这剥皮之刑。人皮里塞了稻草挂在城门上,风吹日晒一挂就是三个月。”
“更有趣的是,那个人皮,眼睛到死都是睁着的。你说他死得多难看啊,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后受辱。”此刻的屈沧溟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来,仿佛人前那个冷峻骁勇的男子只是个傀儡罢了,如今的恶魔才是他的本性。
“要动手就快点。”虞兮终于承受不住,强忍着颤抖说。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怕自己会背叛哥哥,背叛凤逸阳和他的国。
这种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恐惧,她要承受不住了。
“你急什么?有人急着吃饭,倒没有听谁说急着投胎的。”屈沧溟知道自己已经攻克了虞兮的心理防线,得意之极。
“最适合摄政王妃的,还是鲸面之刑。”
“这鲸面之刑,就是在你脸上,用锥子和墨刺满羞辱的字。当然,虽为鲸面,若只刺颜面未免有些轻了。把你通体上下全刺上字,好不好?”
屈沧溟凑近虞兮,几乎与她呼吸相闻。
“刺些什么好呢?不如……我是屈沧溟殿下的小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