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回上京的次数比陈和多些,对虞兮的传言有所耳闻,不由地跟陈和也“八卦”起来。
他当然想不到虞兮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存在,别说用古人对这个世界狭隘的认知能力,即使虞兮这样的一个二十一世纪高材生,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人们习惯把无法解释的东西归咎于鬼神,比如这帮老古人看虞兮有超前的思维能力,有医术,有一些他们不具备的能力,自然而然地觉得她不是凡人。
陈和听了刘锦的话,再看虞兮,怎么看怎么觉得传言非虚。
大大的桃花眼,尖下巴,楚楚可怜的小瓜子脸,这长相不是狐狸是什么?
而且,虞兮看人时眼波流转,又岂是凡人可以比拟的伶俐?
陈和盯着虞兮,不由地痴了。
虞兮忙着实验她的“手**”,根本无暇顾及这二人。
狭小空间、可燃物都具备了,下一步就是准备燃烧条件了。
二十一世纪的手**一拉一投即可爆炸,可她这个土法的,只能放明火进去。这个明火,着得既不能太快,又不能太慢,也绝非易事。
为什么不在羊膀胱里放黑**呢?虞兮不是没想过,可是黑**何时燃烧爆炸可控性比较低,对凤国的将士来说,徒手点燃也太过危险。
最终,她用了一个空心的竹筒插在羊膀胱留出的小口上,又在竹筒里留出一根像油灯芯的面线来,只不过这根线材质更易燃一些,比油灯的灯芯燃得更快,会在合适的时间内变短。
一个人埋头实验了大半天,等羊膀胱炸开的那一刻,虞兮的脸脏得像只小花猫一样。
这个实验算是成功了,虞兮马上把进展告诉了宫承允。宫承允喜出望外,赶紧让陈和与刘锦二人去辎重营支了银子,跟着虞兮大量采购细磨面粉和羊膀胱。
面粉还好说,原本凤国的士兵就是吃馒头的,不够细多碾几遍,多筛几遍也就符合要求了。
可羊膀胱就没有那样简单了。
凤国的宁城同鞣然的牧城只隔了一座山,经济环境与风俗却完全不同。凤国讲究农耕,养蚕纺纱,而鞣然牧城大多数以放牧为生。
凤国人吃的牛羊肉大多数都是在边境线上找鞣然人购买而来,而鞣然人吃的精粮食也是在凤国进口。
于是,多年来两国一面战火纷飞,一面又不得不在经济上有一定的往来。
军队需要大量的羊膀胱,虞兮知道,在凤国很难买到价格实惠量又大的羊膀胱,只得同陈和刘锦二人混进鞣然去买。
虞兮一行三人来到鞣然牧城最大的屠宰场,找到老板谈采购问题。
老板是个中年人,脸和脖子上有大片的白斑,像一只黑白花的奶牛。
虞兮打眼一看就知道他是白癜风,心说买完东西后可以教他些治疗的方子。
谁知他看虞兮等人是凤国口音,需求量大,整个牧城只有他一家可以供得上货,竟然觉得奇货可居,坐地起价,原本一两银子能买几大筐的羊膀胱,张口就要一两银子一个。
军队需求量大,三人算着至少要一千多个,那就是一千多两银子。一千多两银子买羊下水,可是疯了么。
虞兮心里碎碎念,面上却不动声色。
第一次没有谈妥,出来后几人商量对策。
“两个办法:要么去别的小屠宰场凑,要么绑了他妻小要挟。”陈和义愤填膺,提议道。
刘锦摇摇头:“万万不可。大战告急,一家家小屠宰场凑,时间来不及。若是绑了他的妻子儿女要挟,更不可取,虽是他国子民,也毕竟与我国相邻,失了人心,天下也不长久。”
凤国和鞣然积怨已久,好几座城都是从鞣然抢来的。刘锦这样说,也是为了防民之口。
“那你说怎么办?”陈和只好问。
刘锦也想不出个解决办法。
虞兮眉头紧皱,思忖了片刻,道:“我有个想法,可以谈一下用药跟他交换。”
“用药交换?什么药需要一千两银子?”二人不解,异口同声地问。
“我可以治他身上的白癫。”虞兮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不妨一试。”
虞兮记得,古人的《圣济总录》中曾有记载:“论曰白癜风之状,由肝脏壅热,风邪乘之。风热相并,传流营卫,壅滞肌肉,久不消散故成此也。“大意为:白癜风的发病原因是由于肝脏上火加之风寒入体,风借火势而壮,导致风寒久病不愈所形成的。
《医学入门》则写“赤白癜乃肝风搏于皮肤,血气不和所生也。”《本草经疏》也说“白癜风”是肝脏血虚生风所致,“盖肝为风木之位,藏血之脏,血虚则发热,热甚则生风”。《医林改错》则明确提出“白癜风,血瘀於皮里”。
由此可见,皮肤色素减退性疾病涉及到肺、肝、心三脏,与外风,内热、外湿、气、血有关,病机是气血不和或气血瘀滞,病位在皮肤和肌肉。二十一世纪治疗白癜风常采用和血祛风、疏肝解郁、活血化瘀、清利湿热等方法。也是与古人一脉相承的。
古代人治疗白癜风的方法主要分为内治法、外治法和灸法。
内治法具有四大根本:祛风散邪、祛风通络、行气活血、扶正祛邪。
虞兮记得《医学入门》详细论述了“白癜”的辨证论治和注意点:“白属气,气热者、败毒散或小柴胡汤加防风、连翘,虚者、补中益气汤加羌活、防风,如果系风毒者、胡麻散单苍耳丸单浮萍丸,此疾久者、只宜滋养气血、则火自息、风自定、痒自止,若用祛风辛苦之剂,则肝血愈燥、风火愈炽、元气愈虚、变为难治。”
但这本书不存在于这个年代,是她在二十一世纪研究中医的时候自行印在脑中的。
而外治法则多用祛风药:常选用浮萍、防己、桑柴灰、蒴、苍耳叶、蛇蜕等药。如《太平圣惠方》中用蒴、木防己烧灰淋汁外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