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冶条律中有一条:污蔑、诽谤皇亲国戚者,轻则流放,重则全家抄斩。
“斩……”杨奇双眼无神地喃喃,双腿跟着狠狠一颤。
顾衍之的口气随之凌厉,“像你这样遇事不过一点脑子便妄下定论的,将来即便留下小命考中举人,又如何为君王所用?如何为大冶效力!”
一时众人哗然。
顾衍之从小在村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是从来不在这些普通人面前摆架子,也不会轻易动怒的,而今天,无疑是个前所未有的例外。
杨奇只觉得脑袋里一阵轰鸣,登时腿一软,人也跟着昏倒过去,无人敢扶。
顾衍之冷眼以对,“苏伯父的金牙我自然是要镶的,只是前几日张师傅太忙,一直没时间过来,便把日子推到了今天。
只是我没想到李伯母对我这样不信任,宁愿相信杨公子的片面之词,也不承认我的一份孝心。今天要不是张师傅及时过来,我一定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吧。”
方才张师傅来之前,两个人一唱一和,把污蔑顾衍之的事说的跟真的一样,甚至引起了反响剧烈的众怒。
这下剧情反转,倒被顾衍之狠狠打脸了。
李阳花见事不妙,连连哭喊着道歉求饶,怪自己没脑子,不辨是非,才冤枉了好人,说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李阳花是真的怕死。
她是第一次见识到顾衍之发火的厉害,从前他处事淡漠,不是说他脾气太好,而是因为他不想和自己一般见识,但是现在,绝对不是这个性质。
李阳花脸色白的瘆人,脑子里翁嗡嗡地响着,几乎要和杨奇一样吓晕过去。
顾衍之这才转移了话题,转头和张师傅说起话来。
苏向钱心惊胆战地给张师傅拿了碗来,顺便倒上一碗米酒,让他也坐下来一起吃饭。
而杨奇,在被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被人送进了屋里休息。
吃过饭没多久,张师傅便把苏向钱请回了屋子拔牙,一些喜欢看热闹的村民也丢下手头的活计过来看了热闹。
苏迟在里面看了一会儿,觉得张师傅拔牙太血腥暴力,便捂着眼睛拉了顾衍之赶紧离开。
“太吓人了……”
苏迟看顾衍之一脸淡定,不由得好奇,“你难道不觉得我伯父那满嘴血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
顾衍之摇头,“没什么感觉。”
“那你还是回屋看我伯父拔牙去吧。”
苏迟说着就要推他回去,顾衍之含笑,静立不动。
苏迟如同老牛推车,不仅推不出个所以然,还把自己累得半死。
只好作罢。
“你说我伯父能坚持到第几颗牙?”趁着身边没人,苏迟悄悄问起。
耳边苏向钱的哀嚎声经久不绝,听的人浑身发毛。
苏迟庆幸自己提前出来了。
顾衍之想了想,“这得看你伯父有多贪心。”
他若真的把金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没准疼地昏死过去都愿意镶完。
“我觉得我伯父还好啦,最贪心的是我伯母。”苏迟道,“这次的事情主要都是我伯母在作妖,如果她能得报应就好了。”
顾衍之微微一笑,成竹在胸地道,“该得的,他们一个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