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有事没事地去给他添堵,苏迟自己心里都过不去,更何况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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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迟在王府再一次遇到大困难,是在一个月后。
此时她已经抄了两个月的账本,指腹上从起水泡到后期慢慢磨成了薄薄的一层茧子,即便是抄上一天到晚的账也不觉得手酸,差不多是麻木了。
她渐渐地也能自己跑到意迟迟去看店里的账本,和店里的管事交流店里的盈利情况。
杜氏后来知晓后,简直气得半死。
她本是抱着折磨苏迟的态度去为难她,本以为能看到苏迟抱怨屈服,让王爷越看她越不顺眼,让她越发在王府无法立足。
没曾想苏迟硬是一个人把这些委屈打碎了往肚里吞,还一声不吭地借着杜氏的东风学以致用。
杜氏后来就不给苏迟账本抄了,再抄下去,杜氏就是为人作嫁了,她才不可能这样滥好心。
顾相之看不得自己一向骄傲的母妃吃瘪,便也跟着出主意,想着怎么对付苏迟才会解气。
他把目标转向了意迟迟。
意迟迟现在真正的主人顾衍之远在千里,是很难顾及到这边的。
凭苏迟一个什么不懂的深闺妇人在那里指手画脚,顾相之想要弄垮意迟迟简直易如反掌。
顾相之用重金收买了意迟迟的一个客人,照着客人买的金银首饰去仿制了几个假的,还指使那人倒回去反咬意迟迟一口,诋毁意迟迟不讲诚信,竟敢用假货滥竽充数来欺骗客人。
意迟迟向来都用真金白银做原材料,那些购买过首饰的客人也都有目共睹,自问无愧于心,却不曾想现如今还闹出那样丑的事。
客人蛮不讲理,带着一帮人过来砸意迟迟的招牌,还要求意迟迟高额赔偿。
苏迟主动出面想和对方好生商量,结果被对方扔了一身的臭鸡蛋和烂菜叶,狼狈极了。
不仅苏迟身上,意迟迟店里也一样狼狈不堪。
对方是受了指使成心来捣乱的,二话不说便冲进意迟迟开始到处砸东西。
柜面上的琉璃片被他们蛮横地拆下来,在地面砸了个稀巴烂。
管事的带着一帮小二去阻拦,非但没阻拦成功,反被人毒打了一顿,躺在地上哀嚎了半天起不来。
苏迟也在拦,却被人推倒在地,额头磕在桌角上破了一块皮,流了不少血出来。
对方见状这才有些害怕了,怕出人命。
砸店是小事,在商贾遍地的渝州城里也算是家常便饭,毕竟这其中利益纷争赫然。
但是出了人命,自己就绝对脱不了干系了。
于是赶紧让人偃旗息鼓,趾高气扬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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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迟连额头上的伤口也不顾,径直去报了官,官府却敷衍她说这是他们这些店家跟客人之间的纷争,得由他们自行解决,官府管不着。
苏迟不甘心。
便扑通地在府衙前跪下,请官府给自己一个公道。
官府确实不愿管这事,因为先前已经有人交代过他们该怎么做了,哪怕后来有人提醒官府老大某知州说在府衙前跪着的是远王府的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