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浓郁酒精味,扑鼻而来。
男人摇头,眸光变得不再那么寒冷。
医院急诊室,医生们正紧急处理着一个被某个重量级人物送来的女醉酒者。
男人把张妮君送到医院后,就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张妮君被工作人员放倒在病床上。她的脸色泛着红光,但是那种红看上去很不正常。
她紧紧地皱着眉头,似乎梦到了让她特别讨厌的事情。渐渐地,低沉的抽泣声一点点地袭来。
许是哭得累了,抽泣声渐渐地消失不见,只是蹙着的眉头,依旧紧紧地蹙着。
一块黑色的幕布,充满神秘的歌声响彻脑际。
音乐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嗖地一声,黑幕被快速拉起,紧接着,就是一束金黄的光芒。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笔挺地站着,他朝她走进,一步一步地,每一步的声音,都好似印在她的心上。
那男人的嘴角没有笑意,那双犀利如锋利的尖刀般的漆黑眸子注视着她,虽然没有对着她笑,但她却感觉到内心袭来的一阵温热的气息。
不知为何,张妮君的眉头在这个时候渐渐地舒展开来了。
……
夜渐深,露珠越多。
夜欣然睡在床上,她神情安静,祥和。
微弱的灯光,笼罩着整个房间。
这个时候,一抹身影悄然间,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来人的手上,还拿着枕头和被子。
当来人上了床,那个爆炸头就赫然呈现了出来。
亦伸小心翼翼地躺在夜欣然的身侧,而后轻轻地搂住沉睡着的她。片刻,他满意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薄苍墨的别墅里。
寒韵颜正窝在薄苍墨的胸口里,她呼吸平稳,似乎已经沉沉睡去。薄苍墨这段时间处理了很多事情,竟刚躺下没有多久,就渐渐地睡着。
他的呼吸渐渐趋于平静,过了没多久。黑夜里,一双勾人的、却充满五味杂陈的眼睛睁开了。
寒韵颜抬眸,看着薄苍墨的下巴。
她轻缓地抬手,眼睛里一片茫然,略有些粗糙的手一点点地覆上薄苍墨的脸庞。
那双常年拿枪拿刀的手,轻触着男人的额头,眉毛,眼睛,鼻梁,嘴唇,下巴。
心里的那抹无波澜的湖泊,不再平静。
薄苍墨,要是我只是我,那该有多好。
一夜无眠……
医院里,当张妮君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才想起昨天的一些事情。
那些事情,就像是被打破的玻璃碎片,她能想到的也只是零零散散的一些。
她记得她喝了好多瓶酒,她也记得她被人调戏差点被人那个,最后的事情,她就想不起来了。
那个区域,就像是一个空白区。
那个模糊的梦境,让她觉得很真实,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做了这么一个梦境。
梦境里的男人,面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那双眼睛,她却是记得很清楚。
太阳穴还是隐隐地作疼,张妮君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以缓解自己的头疼。她总感觉有那么一块地方是她想不起来的,不然,她现在怎么会躺在这里?
对了,问护士。
张妮君刚想,就立马穿上鞋子,往外面走去。
刚看见一个护士,她就彬彬有礼地,笑着问道:“你好护士小姐,我想请问一下,我……”
似乎意识到这样会无济于事,但她还是继续往下说了:“我怎么在这里啊?额,我是说,我昨天来医院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状态啊?”
护士一脸茫然,一副我真是不知道你说什么的表情。
最后,护士耸了耸肩膀,礼貌地回答道:“抱歉,我不知道。”
看着护士远离的背影,张妮君的疑惑更重了。
她主动去找了医院的负责人,敲门的时候,她先轻轻地敲了三下,可是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正当她想要重新敲门的时候,门忽然就被打开了。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见到张妮君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脑海里闪过什么,就又笑容满面地伸出手和她握手:“你好,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张妮君得体地微笑,不好意思地开口:“额,我就向您询问一下,我怎么来到这间医院的?因为我昨天的时候喝醉了,所以,记不太清楚了。”
说完,张妮君有些尴尬地干笑着。
那个医院的负责人倒是态度挺好的,“昨天是路人报警,说你在XX路出车祸了,所以打了120。”
事实上,这个医院负责人说谎了,毕竟某个大人物临走之前,不想透露身份而嘱咐他说谎。
听闻醉酒昨天出了车祸,张妮君眉头皱得不行。可是,在人前,还是没有失态。
她微微朝医院负责人鞠躬,然后失神地走了。
那个破碎的记忆,就像是拼图一般被找回,重新镶嵌在她的脑海中。
她突然记起,她当时是开着车的,最后好像撞上了前面一辆车,那车子的车牌号是……
额,那个时候迷迷糊糊地看到的,好像是一系列的3,又好像是是一系列的8。
去医院的厕所洗了个脸后,张妮君就离开了医院。此刻,她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来往的车辆,看着行走的人群。
那一瞬间,她觉得她特别的孤单。
车坏了,张家呢,她现在又不想回去。她忽然觉得她就像是大海里的一只小船,显得那个的渺小,而那么的无助。
想起梅娟昨天那张脸色跌青的模样,她就不想回去。
大手覆上昨天被打的地方,张妮君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去。
这个社会,讯息万变,各种信息错综复杂,有真有假。
冷艳出手之后,整个社会对于张鸿涛的关注渐渐下降,张运麟的公司也渐渐有所回升,股票也渐渐地上来了。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张鸿涛被禁在家里多日,也算是受够了,虽然有美女左拥右抱,但是外面的世界总感觉才是最适合他的。
这不,关头一过去,张鸿涛又出来玩了。
一辆黑色的跑车,肆意地行驶着。微风嗖嗖而过,突然,车猛地停下。
张鸿涛的目光,和张妮君的目光交接。
两人都只是看着,却没有说话。
张鸿涛知道张妮君一整晚都没有回家,但是他并不打算询问他妹妹的状况。
只一眼,就又嗖地开动车子呼啸而过。
张妮君上齿咬着下唇,她敛眉,苦笑。
她一整晚没有回家,她的父母亲都不会打电话关心她,就连她的亲哥哥,也只是淡漠地给了她一个眼神。
也是,一个不被父母看在眼里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得到其他人的疼爱?
她不想再想起那些令她痛苦的事情和人,但是就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好似这些仇恨才是她生存的根本。
她现在压根就不想回去,可是她身无分文,她还多余的选择吗?
没有,她还是得要回去。
回去面临的是什么?
脑海里,闪现梅娟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庞。
……
当薄苍墨醒来的时候,寒韵颜还在睡觉,毕竟,昨天的她是一夜无眠啊。现在天亮了,她却困了。
男人幽深的眸子,看着身侧的女人。
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雅清香的气息,让他心情很是不错。小麦色的手,忽然伸了出来,他撩着她的发丝。
露出她的额头,突然一个俯身,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原本就很敏感的寒韵颜,立马睁开了眼睛,本想攻击的动作在看到薄苍墨那张放大的脸以后,就停住了。
男人噙着笑,淡薄如墨的眸子闪着惑人的光芒。
金色的阳光,倾泻在地上,余光照射在他身上,那泛着棱角的英俊面孔,犹如古希腊的雕像般。
寒韵颜看得有些呆了,她翕动着嘴唇,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扭过了头,不敢在继续看薄苍墨。
这妖孽男,一大早就魅力四射的,真是无语。
“宝贝,早安。”
宝贝?
她到现在,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称呼啊。
但是,也只能忍着接受了。
扭头,朝着薄苍墨淡淡一笑:“早安,墨。”
及腰的长发,有些凌乱,薄苍墨下床,大步朝梳妆台走去,拿起一把梳子就朝寒韵颜走去。
这男人是想要给她梳头发吗?可是,她自己能来啊。
“墨,你这是?”
“正如你所想的那般。”
话落,拦腰抱起还躺着的女人。
梳子和长发亲密接触,薄苍墨能闻得到寒韵颜头发所散发出来的清香的味道。
她的身上,有着他的味道。
而他的身上,同样有着她的味道。
梳子一下一下地缓慢梳着,寒韵颜耳根子不知道怎么的,就红了起来。
心,噗通噗通地跳着,由原本的有节奏到最后的杂乱无章。
“那个,墨,你是第一次给人梳头吗?”
“嗯。”男人低沉声音袭来,那肯定的语句,在寒韵颜的心底激起一层层的涟漪。
“谢谢你。”不由地,就这么吐出了这句话。
男人的动作顿住,原本打算往下梳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凝眸,漆黑的眼睛幽深无底。
“我不喜欢听到你对我说谢谢你这个字。”
寒韵颜心里咯噔一跳,正想要解释她不是那个意思,没想到腰间被铁臂揽住,下一秒,就落在了男人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