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伯好不容易终于追了上去,喘着气走在傅璟城身侧,“孙少爷,你睡了一天,现在应该都饿了,老爷刚好在用晚饭,他喊你过去一起和他用晚饭。”
傅璟城拉开车门,他声音冷漠,“我不饿。”
说罢,砰一声关上了车门。
崔伯被车门震得往后退了两步,看着绝尘而去,消失在夜幕里的车子,无奈叹息了一声。
他给叶青莲打了个电话,“叶小姐,我是崔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孙少爷还没吃晚餐,又要麻烦你帮忙打点了。”
傅氏企业大楼。
踏入公司大堂,萧雨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
两年前黎心悦不在后,他和叶青莲完全是24小时待命,因为傅璟城很多时候几乎都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工作。
电梯一路而上,到达最顶层。
萧雨进入总裁办公室,果然,宽大的桌面摆放着叶青莲给傅璟城买的晚餐,食盒完好放在一角,未挪动半分,也毫无揭开的痕迹。
而电脑后的男人,白衬衣,黑西装,面容冰冷,没有半分温度,脊背挺直得仿佛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台冷冰冰的只会连轴运转的机器,没有感情,不知道疲倦,不知道喜怒哀乐。
萧雨将手里提着的食盒轻轻搁在办公桌前,“傅总,这是黄婶子包的饺子。”
很多时候傅璟城不饮不食,但是却唯独吃黄婶子包的饺子。
萧雨询问过黄婶子原因,黄婶子只是沉默不语,而眼神里却都是伤心难过。
听到他的话,电脑前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
傅璟城站了起身,拿起食盒,冷漠无言地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他将食盒搁在茶几上,小心打开。
萧雨在一旁,看傅璟城细嚼慢咽,他的动作近乎虔诚,不像在吃饺子,像似在品尝什么另他回味无穷的东西。
萧雨默默无声地等待傅璟城吃完饺子,回到办公桌后,才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
是一叠照片,里面的人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那人正是江颂。
“傅总,今天沈老先生去探望过江小姐。”
傅璟城靠在办公椅上,手持着照片,他注视着照片里的人,黑眸里是丝毫没有隐藏的阴鸷冰冷的杀意,“没有被发现吧。”
“没有。”
“之前动过手脚的药都处理干净了吗?”他的声音阴冷得像地狱里的忘川,仿佛能化人骨血。
“傅总您放心,都处理好了,沈老先生不会发现,严先生也不会知道。”
傅璟城没再说话,他一直冷冷地盯着照片。
良久,萧雨才又听见他似是喃喃自语的低声说着,“可是已经换不回来了,”低喃的声音里是隐藏不了的悲痛与痛苦,“孩子、心悦……”
傅璟城阴沉的黑眸凝视着前方,手中的照片被他慢慢揉成一团。
生活在波兰,已经差不半年了,这半年来,黎心悦与以往一样,又找了一份兼职,这次是在咖啡馆工作。
每一天,她重复着过去两年多那种单一没有任何变化的生活,在餐厅打工,领了工资,维持自己生活的基本所需,其他剩余的全都捐献给当地的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