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皱着眉头,“跟你说了,上洗手间告诉我,里面很滑,我扶你进去。”
黎心悦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我慢点不怕,”她慢悠悠地往床边挪步,“再说里面铺了防滑垫,不滑。”
她掀起被子,一直没听到他答话,有些纳闷,抬起头,却看到他站在灯下,面容冷硬,嘴唇紧抿。
她坐在床上,十分无奈,只好说道,“好,下次告诉你。”
只是见他脸色还是没有缓和多少,她也无心再理会他了,只觉得很困,盖上被子便继续睡。
闭着眼,听到他窸窸窣窣似乎在穿衣,估计要出去吧,可能江颂刚才打电话来了,这段时间傅璟城日夜都在她这里,江颂可能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都不解恨了。
不解恨就不解恨了,关她什么事,裹紧了被子,被窝里暖洋洋的,她舒舒服服闭着眼,等着入睡。
傅璟城握住门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躺在被窝里的人始终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要询问他为什么半夜离开的意思。
终于还是折返回去,走到床边,“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你好好睡,上洗手间打电话喊黄婶子,她就在隔壁。”
她闷头闷脑地窝在被子里,随口回了句,“嗯,知道了。”
却突然被人掀开了被子,“都说不要闷着脑袋睡觉,对身体不好,特别现在你怀了孩子,会让孩子缺氧的。”
“好好好。”她闭着眼,随意敷衍。
过了好一会,听不到声响了,她才睁开眼睛。
过了这么久,她以为他离开了,没想到他竟还站在床前,骤然对上他一双黑眸,里面的是外露的毫不遮掩的柔情与眷恋,她有一瞬的错愕,他似乎也没想到她会突然睁开眼睛,有些狼狈地连忙背过脸。
当他再次回过头望着她的时候,那双狭长的黑眸里面已经什么也没有,只剩一贯清冷的面容。
“我走了。”
“嗯。”
车子行驶在夜色中,一路飘雪,来到一座僻静的私人会所,傅璟城被服务员引着,七拐八绕,来到严知深所在的包间。
推开包间的大门,里面灯光昏暗,站在门口处,便有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进到包间里面,更是烟雾弥漫。
傅璟城深深皱起的眉,自从黎心悦怀孕后,他便很少吸烟了。
严知深就坐在重重烟雾之后的沙发上,衬衫纽扣解开了两颗,领带被扯开,歪歪斜斜挂在胸前,指间夹着烟,一手正拿着一瓶洋酒,往玻璃杯里倒。
傅璟城走到玻璃几前,严知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来了啊。”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给傅璟城也倒了一杯酒,推到他跟前,“坐啊,站着干什么。”
傅璟城依旧是站着,“有事,说,我没空闲陪你喝酒。”
严知深嗤的冷笑了声,又喝了一口酒,“除了姓黎的那个,你谁也没空闲陪。”
“我有件事,”他顿了顿,“很重要,”又将玻璃几上的酒往傅璟城那边推了推,“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