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书海?
护士愣了愣,在厉家的名下的医院工作,就算是没见过厉小少爷的面,对于这个名字她自然是不会陌生。
在加上厉书海确实远超常人的面容,以及身上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衣着,护士咽下了口水,默默的让开了路。
“不好意思打扰了,您请。”
被拦了一下,厉书海倒也不急了,他隔着玻璃看了看病房,转过头压低的生意问:
“她的身体怎么样?恢复的好些好了吗?”
“啊?”
护士没大反应过来,心想着秦暖是厉家夫人,她的状况如何,厉家的小少爷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凭借着女人的直觉,她本能的感到有点不对劲,可究竟是什么地方有问题,又有些说不上来。
似乎是发呆的时间有些长了,厉书海的眼神有些不耐,连好看的眉也微微的皱了起来。
“已经好很多了,厉夫人恢复的不错。”
小护士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今天走神的次数似乎是太多了点,可这也怪不得她,毕竟不论是厉夫人还是厉小少爷,各个是在电视里都罕见的美貌。
“嗯。”眸中闪过一道类似于欣慰的情绪,不过很快就被藏了下去,厉书海低咳了一声,脸上的神情重新变回了原来的冷淡模样,“还麻烦你继续的照顾她了。”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您不用客气。”
脸颊有燥热的温度升起,小护士慌忙的垂下头去,盯着绞在一起的手指,又忍不住的抬头想要去看厉书海。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眼前的这个人在难过。
厉夫人的身体恢复的很好,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出院了,难道不是好事吗?
可她就是从厉书海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近乎凝固在身体当中的悲伤。
厉书海对着小护士唯一颔首,抬起手握在病房的门把上,缺半晌没有推开。
他心心念念的人啊,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可现在应该出现去照顾她安慰她的人并不是自己。
那是秦暖,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也是他的大嫂。
“厉先生。”小护士心里跟着有些发酸,她莫名的难过了起来,眼中也起了涩意。
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向前一步,指尖捏在门把尾端空余的位置,向前用力的一推。
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声,病房门被从外推开,厉书海一愣,偏头去看小护士,后者板着一张脸,微微的鞠了个躬,推着车飞快的跑了。
一转眼的功夫,人影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谁...谁啊?”
听到房门的方向有动静,但等了好一会儿也见到有人过来,秦暖费力的清了清嗓子,哑着声音用能发出的最大音量喊了一声。
她自我感觉声音已经不小了,但实际上听在厉书海的耳朵里,也只剩下了微弱到难以分辨的声响。
厉书海没有回话,门已经被打开,横在他和秦暖之间的只剩下了一步而已。
但就是这一步,是犹如冰川天堑般的距离。
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厉书海叹了口气,终于的迈出了步子。
“是我。”
“书海?”
秦暖一愣,她原本以为会是医生或是去而复返的护士,没想到竟然会是厉书海。
几乎是一瞬间,白依依说过的话在耳畔浮现,她的脸庞她的眼泪,以及在声嘶力竭当中藴藏的绝望,都似乎沿着空气传到了秦暖的心里。
她只觉得胸口又闷又涨,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你没事吧?”
许是秦暖本就苍白如纸的脸色变得更加差了,厉书海紧张的上前,上下的自信的打量了一圈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对医术一窍不通。
他连忙按下的床边的呼叫铃,又帮着秦暖把下滑的被子向上掖了掖,拧着眉头说:
“不是说已经恢复不少了,怎么脸色还这么差?”
“没事的。”
秦暖费力的挪出被被子盖住的手指,对他微微的笑笑,“你怎么过来了,依依呢?”
“不知道。”
厉书海的脸色并没有因为秦暖的打岔有半分的好转,他围着病床旁的仪器慢慢的转着圈,对着屏幕上完全看不懂的图像数据把眉头皱的更紧了。
在把所有的仪器都看查了个遍后,厉书海才想起放下说到一半的话题,缓了下脸色,柔声说:
“我的意思是,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家,我们没怎么联系。”
“这样啊。”
秦暖淡淡的点了点头,从脸上的表情来也看不出她是否相信了厉书海的话。
关于白依依,厉书海现在有种近乎本能的抗拒,他没有把这几天受到了无数短信电话的事情说出来,而是拿出手机按下了静音。
气氛开始沉寂下去,秦暖昂起头,看着病房里雪白的天花板,喃喃的说:
“依依很爱你。”
扯了把椅子,放到了距离床头不远不近的位置,厉书海在椅子坐下,原本常挂笑容的脸上现在满是沉重的寂寥。
他张了张嘴,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成功的发出声音。
“...我知道。”
白依依因为他的原因被卷到厉家内部的污秽争当中,还差一点就受了伤,厉书海亏欠她,这毋庸置疑。
但愧疚和感谢,都不是爱情。
只要是个成年人,有着独立的思想和理智,都能成功的分清理智和情感。
厉书海慢慢的弯下腰,手肘支在腿上,把脸埋在手掌当中,沉闷的声音从指缝中流出。
“秦暖,我很抱歉。”
“你不用和我道歉。”秦暖偏过头看向他的方向,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书海,现在你可以叫我大嫂了。”
厉书海愣住了,在秦暖的声音从耳道传入大脑,把每个字都碾碎了重新编排一遍后,他才后知后觉的认识到,所有的事情现在都瞒不住了。
不仅是大哥,就连秦暖也知道了。
他那肮脏龌龊的心思,到死都见不得光的感情,竟有一天被最不想要被知道的人,知道了。
身体的僵硬的像是一块石头,甚至连睫毛都仿佛定格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