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些张家的熟人，人数不多。”相寒又解释了一句，秦暖反倒更加的迷糊了，家宴她不方便参加，去见一些小型家族，不更是没有缘由了。
难不成...
她愣了愣，看着相寒逐渐沉下去的脸色，忽然仿佛明白了什么。
差点忘了，秦暖的身上还背上一个厉家夫人的名头。
借着这个身份，相暖和她一起确实能有不少的便利，不过，骄傲的相寒竟然能主动的开口，倒也是个罕见的事。
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
但哪怕是看在相暖的份上，秦暖也不可能拒绝。
既然人不多，她去一次也无所谓。
“好，我回去换个衣服，等晚上...”
“不用等，衣服等下有人送过来。”相寒的眉皱得更紧，“晚些，我们一起去就是了。”
秦暖愣愣的点头，看了相暖一眼，低下头默默的吃饭。
相暖没有参与到两人的对话当中去，她甚至连头也没抬，握着筷子的手却颤的厉害。
曾经能和厉家比肩的相家，却沦为了要连个小型家族聚会的都要靠着厉夫人撑面子的程度。
何其耻辱。
她这些年到底是做了什么？
竟然连家里衰败到这种的程度也不知道。
不，是知道的，相暖的身体一颤，记起来在她执意要离开相家，即使断绝关系也没关系的时候，母亲好像提过两句。
但相暖当时好像着了魔一样，她只觉得人一辈子总是要任性一次，没想到就这一次，险些断送了整个相家。
曾经是军人家庭，慢慢的成为了商贾，在最后沦为了京城最平平无奇的小型家族。
相寒和相暖自小在军家大院，她深知哥哥性格，哪里是擅长商场上那些勾心斗角的人。
若不是相暖的任性，他八成现在还再军营里，按照相寒的本事，即使相家上面没了人，也能靠自己为相暖撑下片天来。
然而，由于相暖，这一切全都没有了。
她沉默的时间太长了，秦暖发现了不对劲，夹了一筷子鹿筋范放在她的碗里，小声的问：
“相暖？”
“啊？”相暖一愣，揉揉泛红的眼尾，笑说：“这菜可真是烫，熏的我眼睛都花了。”
秦暖没说话，看着早就冷下去的食物，在没有半点食欲。
几乎是在她放下筷子的下一秒钟，祁连推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捧着个黑色缎面的方形盒子，顶头右侧的角落打着赤色的结。
像是一点也不惊讶相寒会在这里一般，祁连把盒子放在了吧台上，对着秦暖点了点头，看也没看相家的两个人一眼，如来时一般匆匆的离开了。
秦暖来跟他打个招呼的机会都没有，她眨了眨眼，把茫然的目光投向了相寒。
“送衣服。”
言简意赅的解释了句，相寒难得没有因为祁连的忽视而感到不悦。
“衣服？”
“晚上穿的礼服，去换上吧。”相寒看了眼手表，“快点，我们等下还有事。”
秦暖尚且来不及问祁连怎么会来，不过等相寒强制性的把箱子塞进她的手里，秦暖也就闭了嘴。
也是，要是厉君逸不同意，相寒也不可能会带她一起去。
所以还是和那个人离不开关系。
秦暖叹了口气，绕到休息室打开了箱子，箱子里装了一件红色的长款礼服，修身的设计，尺寸完美的像是秦暖亲自挑选的一般。
已经不惊讶厉君逸为什么会知道她穿的尺码了，秦暖对着镜子发了会呆，直到外面传来了相寒不耐的声音，她才拿起衣服慢吞吞的换上。
秦暖感觉现在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循环当中，她想帮相暖，就只能靠着厉家夫人的身份，她想要和厉家断绝关系，就不能帮相暖。
两个选项，只看秦暖要怎么选择。
像是抓紧了她心软似的，至少现在，她没办法放弃相暖。
解开绑成了马尾的长发，略微卷曲的长发散落的在肩头，厉君逸为秦暖挑选的礼服是露肩的款，却并不暴露，几缕黑发散在白皙的肌肤上，衬的她的越发的美艳。
反正裙子很长，秦暖正打算穿上她来时的休闲鞋，转身寻找时，瞄见原本装着礼服的盒子里，竟然还有一个盒子。
只不过要小上不少，她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双黑色尖头的低跟鞋。
大概只有两三厘米高，看上去就很舒适的样子。
不用说，自然是厉君逸的手笔。
她的生活在一次被填满，即使离开了厉家身边也充斥着他的影子。
没敢在想下去，秦暖穿上写，离开了休息室。
之前的多次见面秦暖穿衣都是以素色为主，尽可能的低调不起眼，今日这把庄重艳丽的打扮，让等在休息室外的相寒也愣了一愣。
尴尬的别过脸，他清了清嗓子，“走吧，我送你们去个地方。”
相暖此时也换好了衣服，一袭烟蓝色的长裙，很符合她优雅柔美的气质，若是没有眉宇之间的忧虑，只怕还要更加的美上几分。
见到秦暖，她抬起头勉强的笑笑，“又要麻烦你了，暖暖。”
“没关系。”秦暖过去握住她的手，很冷，在肌肤相接触的一瞬间，她打了个冷颤。
相寒的车是一辆地盘很高的悍马，在店门口看见车时，秦暖和相暖对视一眼，都看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若是平时还好，现在她们两个都穿着礼服裙，要怎么才能上去？
相寒向来是个不在意细节的人，他下了车，不耐的倚在副驾驶的位置拉开后方的车门。
“上车，想什么呢？”
秦暖不好意思开口，相暖只得叹了口气，指了指车门，“，我们穿着裙子，怎么上去？”
相寒一愣，显然是没在意这种事，不过他脑子转的也算是快，瞄了一圈，把店门口的石墩子搬了过来，努努嘴说：“这下行了吧？”
这石墩是平时相暖放小黑板用的，重量不轻，她还从来没挪过，在相寒手里，看模样和拿抱枕也差不多了，脸不红心不跳的。
“不好意思。”相暖无奈的笑，先一步上了车，回过神对秦暖伸出了手，“你的衣服紧，来，抓住我。”
秦暖的衣服应该也是出自设计师的手笔，尺寸把握的太好，也就代表了她行动起来确实不变，感激的点点头，秦暖握住了相暖伸过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