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姑娘……张姑娘……”
张绣睁开眼，一个婢女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问：“张姑娘，您……没事吧？”
张绣摇摇头，坐起来。
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很黏腻，似乎是在梦中发了场大汗。掀背下床，张绣便准备去换衣服。婢女站在一旁伺候，张绣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自从她住进李家，这群丫鬟对她很是尊敬，不敢轻易进她的房。今天要不是有事情，想必也不会进来。
婢女说：“李侍卫在门口等您呢。”
“……嗯。”张绣迅速洗了把脸，今天是一个月一次的商户们聚在一起吃茶的时间。虽然之前她没出席过，但是这一次也该去露露脸了，免得那些人以为李家没落了。
张绣走到门口，李小风早就备着马车等着了。
看见张绣，李小风恭敬地弯下腰，“张姑娘。”
“嗯。”张绣淡淡地应了一句，上了马车。
李小风坐在马车外，把一包糕点递进去。
张绣诧异地接过，李小风解释道：“您刚醒，大概是还没吃过早饭。”
“嗯。多谢。”
因为梦到了李赢，张绣今日的精神头不太好，坐在马车里靠着车窗心不在焉地吃着糕点。
马车走得又慢又稳，张绣不催，李小风也没让车夫快些走。
尽管他们已经迟了，但张绣还是不甚在意。
今日去的那些商户里，李家是最有钱和势力的，他们去得早了，反而叫那些人狂妄自大起来。吊着一会儿，他们恐怕还更听话些。
短短的一段路，在张绣和李小风刻意放慢的情况下还走了快一柱香。
到了宝月楼，李小风恭敬地请张绣下车。
掌柜的一早就在门口等着张绣了，看见人来了，连忙迎上去。走到张绣跟前，掌柜的反而停住了脚步，神色有些尴尬。
他不知道怎么称呼张绣呢。
要是张绣和堡主成亲了还好办，可是张绣还没和堡主成亲，这……这如何叫？
似是看出他的尴尬，李小风在一旁提点到：“张姑娘渴了，去准备些普洱。”
“哦哦！是！”掌柜的连忙点头，这宝月楼也是李家堡的产业，将来恐怕他还得看这位张姑娘的脸色。
张绣上楼，正要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的人正在高谈阔论。
小二殷勤地就要替她开门，被张绣拦住了。
包房里，一群商户老板们正在聊张绣。
黄老板抿了一口上好的大红袍，笑眯眯地看着众人，眼神里还带着一丝算计。
“你们说，那个女人今天敢来么？”
“我看是不敢了！”姚老板率先接过话头说道，“这生意场本来就不是女人的地方，她侥幸开了两家绣坊就以为能在云州城耀武扬威的，到头来还不是要看咱们的脸色？”
“就是。那女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当初要不是李赢护着她，就凭她也能在云州城把生意做起来？”江老板附和着姚老板的话。
其他老板也纷纷点头，“是啊是啊。”
黄老板又喝了一口茶，玩弄着手上的扳指，胸有成竹道：“既然各位都对她如此不满，一会儿她来了，咱们就给她一个下马威尝尝。否则这天真的小娘们还以为有了李家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各位，我看你们也不想被一个娘们踩在脚下吧？”
众人点头，一个个装腔作势地说：“那当然不可能！”
“哪能被一个娘们这个笑话了！”
“是啊是啊！决定不能！”
李小风正要进去，被张绣制止了。
她听了那些话，脸色不变，泰然自若地伸手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