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委屈地扁着嘴巴说,“我想让你多睡一会。”
张绣沉声道,“这个时候睡有什么用!若是你下次半个时辰不叫醒我,娘亲以后都不会让你帮我记着时间了。”
圆圆心中委屈不已,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呜呜哇——”
张绣慌了,“你哭什么?”
“我只是心疼娘亲要这么辛苦!娘亲却怪我!”圆圆一边哭一边说,张绣一愣,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太过分了。
她赶紧哄道,“好圆圆,乖圆圆。你做的很好,是娘亲不好。娘亲错怪你了。”
张绣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真是的。我怎么能把火气撒到你身上呢。”
圆圆停止了哭泣,怯生生地看着张绣,“那娘亲,你不怪我吗?”
“傻瓜,娘亲怎么会怪你。娘亲只是怪自己,为什么……”张绣很懊恼。
她怎么能跟女儿生气呢!
圆圆擦去眼泪,小声地说:“娘亲,你别跟我生气了。”
张绣听得心酸极了,她把女儿搂进怀里,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下。
“娘亲怎么舍得跟你生气,娘亲是气自己。”
哭过之后,张绣好似把自己的压力全都发泄出来了。
她放开圆圆,说:“好了,娘亲要继续刺绣了。早日完成才能早日安心。等结束了之后,咱们就回金水镇,再也不在这破地方待了!”
圆圆点头,“娘亲加油!圆圆相信你是最棒的!”
有了女儿的鼓励,张绣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
为了保证她还有充沛的精力继续刺绣,每半日她都会睡上半个时辰,困倦的时候她就会用针扎自己的手。
虽然这方法很极端,却很管用。几日下来,她的手上竟然充满了针孔。
晚娘看了也很惋惜,不过她很敬佩张绣,居然能对自己这么狠。
终于,在太后寿辰的前一晚,张绣完成了寿袍。
收好针脚,张绣松开麻木的双手,把寿袍放在桌上。
晚娘恰好来给张绣送补品,看见张绣如此呆滞,还以为她怎么了,赶紧放下补品跑到她身边。
“张绣!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大夫?”
“不用。”张绣虚弱地摇头,“我做好了。太后的寿袍,我做好了!”
最后几个字张绣的声音十分颤抖,带着一顾自己都没察觉的惊讶。
晚娘也很诧异,不过她对张绣这些天的努力都看在眼里,所以坦然接受。
“那太好了!快,你快休息吧!”
“不行,我还不能休息。我得赶紧把这袍子送回宫里。”张绣强撑着桌子站起来,看着晚娘说,“麻烦你替我安排一辆马车,我赶着进宫。”
晚娘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终究还是点头了。
不多时,张绣就上了马车,圆圆暂时留在惊羽楼。
此去宫中,不同以往,她都想好了,若是太后不满意她的手艺,她便以死谢罪。
到了宫门口,两名侍卫拦下她的马车。
“干什么干什么!夜里除非皇上召见,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宫不知道么?!”
张绣掀起帘子探出头,“我知道,我有令牌。”
那两名侍卫摆摆手,“快走快走,有令牌也不好使。天黑之后不准放行是规矩,我们放你进去了可是要杀头的。”
张绣沉吟片刻,反身回马车里取一个包裹给他们看:“实不相瞒,我是春秀苑的绣女,我这次出宫替太后找寻做寿袍的布料,好不容易才完成的。明日太后的寿宴上要献上此物,若是你们不放行,明日太后见不到这件寿袍,勃然大怒之后必定要找人出来定罪。到时候二位大哥不也要受罚么?倒不如网开一面,让我进去。”
张绣讪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