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她平时并没有勇气当面跟他说,至于主动亲吻他的额头,更是从未做过。
但如今他睡着了,她也就稍微大胆了些。
她回想起第一次遇见他的场景。
在那场奢华的慈善晚宴上,他站在璀璨的水晶灯下,肩膀上罩着一层金光,远远一看仿佛天神下凡。
他的举手投足间充满着自信与从容,嘴角永远带着不羁的笑意,而她当时却是一个自卑到骨子里的人。
他身上的那份自信深深吸引了她,然后她便鼓起毕生所有的勇气,端着手里的两杯鸡尾酒,朝他走过去。
她记得她当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陆先生,久仰大名。”
他那会儿停顿了很久,才回答她,“你是哪位?”
苏蔓没有立即告诉他名字,只是把酒杯递到他面前,“陆先生要是肯赏脸陪我喝一杯,我再告诉你我的名字。”
按照他那警惕的个性,他是不可能、也不应该把酒喝下。
可他当时却毫无戒心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她记得他笑了一下,但很快身体就有些摇晃,开始站不稳了。
她立即扶住他的手臂,低声道:“陆先生,我看你有些不舒服,我带你去休息一下。”
接下来发生的事,陆裴完全是云里雾里。
苏蔓怎么也想不到,诱惑这位北市首富是那么的容易。
她把他带到酒店,扶进电梯,然后进了房间……一切就这么水到渠成了。
他醒来后,甚至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苏蔓很好奇,陆裴可有在某个午夜梦回的期间,回味过那个上当受骗的夜晚?
她不知道他是厌恶那天晚上的经历,还是觉得意犹未尽。
她不能多想了,若是继续回忆下去,她会越来越舍不得离开他。
她硬着心肠走出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陆裴在病床上睁开了眼睛。
他根本就没睡着。
他转头看向枕头边,艰难的抬起缠着纱布的手,把枕边的小东西拿起来,举在眼前。
这是他在手榴弹旁边拼死捡回来的那枚领带夹。
本来摇摇欲坠的钻石,此刻用珠宝胶黏回了原位,被火烧成漆黑的部位,也已经用打磨工具磨得金光闪闪,虽然领带夹整体还有些歪歪扭扭,但基本已修补回七八成新的模样。
他目光深邃了几分,是苏蔓把它修好的。
他咬咬牙,突然把领带夹丢到墙角下。
那女人,虚伪至极!
她明明都已经跟丁墨死灰复燃,何必还大老远的跑到他面前演什么深情戏码?!
她到底还想从他身上榨取什么好处?
陆裴早就受够了她的欺骗。
她现在可厉害了,演技已经好到让陆裴真假难辨。
刚才她在床边对他说的那番话,他一度要信以为真。
她说她一直在等着他的电话,他才不信!
她要是真的对他一心一意,她就不该搬到丁墨家里去住。
别以为他在国外就什么都不知道。
每天围在苏蔓家门口的那些记者也不全是记者,有那么几个是他的眼线。
苏蔓每天吃些什么、几点睡觉他都知道。
她住在丁墨家中,接下丁墨给她找的工作,在博物馆门口挽着丁墨的手亲密合影,不仅如此,她还把已婚的顾星河也勾搭回来了,她甚至留顾星河在家里吃饭,然后跟他在天台上搂搂抱抱。
她做出这么多过分的事,竟然还好意思在他床边假惺惺的说,她会永远等着他。
他要是继续信她,那他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大傻子。
还有她那个虚情假意的吻,一定也是演出来,她肯定察觉出他没睡着,才会故意吻一吻他,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假象。
他一瞬间觉得无比恶心,要不是他双手使不上劲,他非得把自己额头的肉给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