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半、半截儿铜老虎?”贾铭顿时坐直了身子,一脸震惊地跟芸娘道,“什么样的铜老虎?有多大?多宽?”
“就……有一拃这么长吧,一寸多宽,”芸娘比划着道,“反正就半新不旧的,而且还只有一半。”
“老天!”下一秒,贾铭蓦地倒吸一口凉气,一边拍着芸娘的手道,“姑奶奶啊,那可不是什么破铜烂铁!那是虎符!虎符!”
芸娘顿时就傻了眼:“啥?那是虎符?调兵遣将用的虎符?!”
“肯定是啊!”贾铭道,他跟在贾明身边又不是一天两日,自然认得,当下忙不迭地询问道,“那虎符呢?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在嫂子身上啊,”芸娘顿时结结巴巴了起来,“刚、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嫂子一直贴身带着的吗?”
贾铭一阵无语,半晌不可思议地问芸娘:“她不知道那是虎符?是能调动将近二十万义军的虎符?”
芸娘一脸要哭的表情:“是啊,她不知道啊,她还以为就是块破铜烂铁呢!这可怎么是好啊?要是丢了可怎么办啊!”
“既是贴身带着,丢倒不容易丢,就怕被楚天叙瞧见,认出来了,”贾铭蹙着眉道,“要是那样的话,只怕楚天叙要多思了,只盼他瞧不见才好。”
“那现在要怎么办?”芸娘着急着问,“要不要咱们派人赶紧追上去提醒嫂子?”
“算了,再快,也比不上大哥二哥的脚程,”贾铭摇头道,瞧着芸娘急得要哭,他又忙宽慰道,“肯定会没事儿的,自大周亡国之后,虎符便就销声匿迹,这都百年过去了,想来那楚天叙应该是认不出来的。”
“但愿如此吧,可别闹出什么天大的乱子来才好。”芸娘捂着心口,默默地叹了口气儿。
……
昌顺十六年二月初八
京师。
御书房。
“混账!”
随着穆景元声嘶力竭的一声怒吼,一份奏折被他撕成了两半,然后狠狠掷在了地上。
“万岁爷息怒!”安如海忙不迭跪地,小心翼翼地道,“万岁爷,您近来肝火旺盛,太医嘱咐了必定少动气才行,您得保重龙体……”
“呼啦啦!”
不待安如海把话说完,穆景元已经把龙案上的奏折、笔架等物件一股脑儿地推了下去。
“滚!都跟朕滚出去!滚出去!”穆景元咆哮着道。
穆景元不是个暴躁易怒之人,甚少动这样大的火,安如海一边在心里纳罕到底是什么事儿惹得万岁爷如此雷霆大怒,一边忙不迭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师父,万岁爷今儿这是怎么了?”出了御书房后,小路子一边抹着脸上的汗,一边心惊胆战地问,“小的还是头一次见着万岁爷发这么大的火儿,不瞒师父,小的刚才差点儿就被吓尿裤子了!”
“万岁爷的事儿,也是你个小兔崽子敢私下置喙的?”安如海白了那小路子一眼,一边冷声道,“我看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小路子大惊,忙不迭躬身道:“小的失言,以后再不敢了!还请师父见谅!”
“没事儿少嘀咕,仔细伺候着吧,”安如海沉声道,一瞥眼瞧见远处有一男一女两人朝这边走来,他眯着眼儿看,认出来正是叶图南和穆江吟,他忍不住眉头一皱,“公主和驸马怎么来了?”
“师父,您忘了?今儿是公主回门的日子啊。”小路子忙得道。
因为定安王夫妇的丧事,耽误了穆江吟回门,穆景元也没有责备,嘱咐她既是加入了定安王府,便就要尽到做媳妇儿的本分,应以死者为重,至于回门的事儿,不必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