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小崽子是害羞了,贾明笑着伸手在被窝上凸起的一块拍了拍:“怎么?新娘子这就等不及要入洞房了?”
“你滚!”下一秒,被子里飞出一脚直接把贾明踹下了炕。
……
庞九大口大口地吃着热腾腾的胡辣汤,心里很是痛快,她本是中原人士,打小便就是喝着胡辣汤长大的。
“庞叔,手艺见长啊!”庞九抹了把汗,一边对庞远山比了个大拇指。
“喝点儿胡辣汤发发汗,听你声音有点儿哑,八成要着风寒了,”庞远山敲了敲烟锅,皱着眉问,“以后少喝酒,姑娘家家的喝个什么酒?也不怕人占了便宜去。”
握着勺子的手蓦地一僵,顿了顿,庞九嗫嚅着道:“谁敢占九爷我的便宜?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可这话怎么听怎么透着心虚,昨晚上,算不算是被人占了便宜呢?
不算吧,早上起来的时候,她衣衫整齐,连头发都没散开,倒是贾明被自己抓出了几条血道子,好像自己还抱着人家大半宿,还胡说八道了那么多……
所以说占便宜,那也是自己占了贾明的便宜。
啊啊啊啊!
简直丢死人了!
“要是身子不舒服,就回院儿里歇着去,让霍三代你监工也就是了。”庞远山瞧着庞九今儿蔫头耷脑的,心里有些担心。
“没有舒服啊,”庞九忙道,“再说了,今儿也没办法休息,楚将军顺路过来取军粮,三哥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当然不能躲着偷懒。”
“楚大将军亲自过来取军粮?”庞远山一惊,“堂堂从一品的恰克图将军,竟然这般事必躬亲?”
“不是楚大将军,是他儿子,小楚将军,”庞九解释道,“叫楚天叙,如今在他父亲手下做事儿,听说带兵作战也是把好手。”
“上次你在将军府见到了吗?”庞远山一脸好奇,“多大了?长得怎么样?”
“二十五六岁吧,长得倒是英俊,就是……”庞九想着那日城门前卖身葬父的那场闹剧,笑着摇摇头,“就是人有点儿呆。”
“这怎么话说?”庞远山不解,“我人在乌兰农场,都听说过小楚将军的赫赫战绩,怎么到你嘴里人家这个将门虎子便就呆了呢?”
“可能他带兵打仗的确有两把刷子,但是生活上,确实是个一窍不通的主儿,”庞九感慨道,一边将那一日在城门前的所见和庞远山说了个大概,一边掰着石子馍道,“庞叔,你说他是不是呆?简直是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来着。”
“这也不是呆,只能说明人家小楚将军是个心地善良的,”庞远山吸了口烟,又缓缓地吐了出来,最后总结道,“不过像小楚将军这样的,日后必定得找个精明厉害的媳妇儿管家才行,要不然,再家大业大也经不起小楚将军三不五时地大发慈悲啊。”
“哈哈!你分明就是也觉得他呆!”庞九忍不住哈哈大笑,“庞叔,你是没见到,那天他看着柳姑娘远去的背影,那脸可比锅底都黑!真是乐死个人了!”
庞远山忙得打住道:“别笑了!等会儿见到人家,千万别再提这一茬了,省得你干哥哥跟你生气,日后不待见你!”
“什么?干哥哥?”庞九一愣,登时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