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扭到腰了,伤得倒是不重,连续敷半个月的膏药也就差不多能痊愈了,只是……”唐砚面色有点儿为难,“只是柳先生近期最好都能卧床静养,要不然怕会留下病根儿,毕竟年纪在这儿了。”
柳玉莹闻言,顿时着急了起来:“那可怎么办啊?不是说好了今天我们爷俩儿随殿下一道启程去京师的吗?爹爹他这样了,这还……还走得了吗?”
“肯定是走不了了,”唐砚摇摇头,叹了口气儿道,“一则是柳先生腰伤不便行动,二则是柳先生昨儿晚上又在外头冻了这么久,如今身上高热不退,病得凶险,是一点儿凉都受不了的,这个时候让他出门,还是长途跋涉,就算是身康体健的小伙子那也受不住,更别说是柳先生了。”
柳玉莹彻底慌了:“那……那这可要怎么办?”
唐砚叹了口气,摇摇头,没说话。
闻讯前来的贾明和庞九,两人过来瞧了瞧柳文龙,又听了唐砚说了一番柳文龙的病情,贾明眉头紧皱,行至床前看了看还在昏睡的柳文龙,又看了看一旁惊慌失措的柳玉莹,然后沉声道:“既是柳先生病倒了,不便出远门,那也没办法了,就换唐砚顶上吧。”
“是,属下遵命!”唐砚忙不迭抱拳道。
柳玉莹闻声,忙得上前两步行至贾明面前,小心翼翼地问:“殿下,那……那我呢?”
贾明随口道:“你也留下来吧,好好儿照料你父亲。”
“可……”柳玉莹急得心都到了嗓子眼儿,可是她却干着嘴说不下去话。
是啊,她能说什么呢?
贾明说的合情合理,和她相依为命二十年的父亲病倒了,她这个做闺女的难道不该在床前尽孝吗?可是……
可是她不甘心啊!
尤其是她知道庞九这一次并不能跟着贾明一道去京师,她就更加不甘心了,她还有机会,还有时间,而且这还是最后的机会和时间,她必须要争取,一定不能错过了,而且这一次没有爹爹,这就意味着……不会再有人阻拦她,她可以想尽一切办法把殿下从那个野女人手里抢过来……
对!她不能错过!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一定不能错过!否则的话,等着她的就是悔恨终生!
下一秒,只听着一声“噗通”,柳玉莹已然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看着贾明。
“殿下,爹爹已经倒下了,不能伺候殿下左右,待爹爹醒来之后,毕竟心怀愧疚,玉莹这个做女儿的,若是这个时候还不能代爹爹伺候殿下左右的话,爹爹醒来必定是要怪罪于玉莹的,玉莹恳请殿下开恩,让玉莹随殿下入京,让玉莹伺候殿下!”
“玉莹,你这样是做什么……”贾明皱着眉看着柳玉莹,瞧着她哭得厉害,实在说不了重话,似乎是心生恻隐,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儿,“我知道你们父女俩的忠心,只是……”
庞九冷眼看着梨花带雨的柳玉莹,看着她因为着急而仅仅攥着的双拳,也看着她投向贾明委屈又爱慕的眼神,庞九讥诮地勾了勾唇,一边叹了口气儿地道:“不如就让玉莹姑娘随着一道去吧,到底还有个病人需要照料,有玉莹姑娘在,也方便照顾。”
“玉莹多谢夫人!多谢夫人!”柳玉莹又惊又喜,实在没想到庞九这个时候会替自己说话,心中一边暗叫侥幸,一边又骂庞九是个善做戏的,这是想在贾明面前搏个贤良大度的名声,指不定心里多恨自己。
“行,就这样吧。”贾明点点头,一边大步出了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