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叙甫一进了房去,就看着赵一朗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整张软榻都被染红了,饶是老严和小陈已经给他身上的伤口做了处理,可是这幅模样还是让楚天叙看得精心,想着昨天晚上,也是在这个地方,两人还一边喝酒,一边谈笑风生的,楚天叙心里不免又是内疚又是难过。
毕竟,赵一朗遭此劫难,完全是因为楚义兴,楚天叙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要道歉?还是说点儿别的?
“楚将军,我……我求你一件事儿,”没等楚天叙开口,赵一朗已经率先开口了,他脸色惨白的厉害,嘴唇都泛着青灰了,染着鲜血的手一把握住了出楚天叙的手,“楚将军,你一定……一定答应我……”
“好,你说。”楚天叙自是不能回绝,当下弯下了身子,由着赵一朗这么死死地攥着自己,手都给攥得生疼了。
“楚将军,你……你能不能这就去一趟长丰农场,”赵一朗喘息着道,一脸的焦急,“你去救救九儿,现在只有……只有你才能救的了九儿,求你了……”
楚天叙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了,楚义兴因为赵一朗托庞九等人去下头农场巡视之故,担心泄密,这才下令对赵一朗痛下杀手,为了保住这个秘密,甚至要血洗乌兰农场,那必然也会派人去追杀庞九他们。
楚天叙大惊,蓦地站直了身子,扯着嗓子对外头喊道:“陈征!你给我进来!快点儿!”
“唉!属下来了!”陈征闻言,忙得跑了进来,在老严小陈咬牙切齿的眼光下,他羞愧地低着头,走到了楚天叙的面前,躬身询问道,“不知公子唤属下进来所为何事?”
“父帅可下令派人去长丰农场了吗?”楚天叙急道,说这话的时候,他面色也蓦地惨白了起来,他想着那个明媚又狡黠的小崽子,心里实在着急得不行。
陈征目光在房中众人身上逡巡,面露为难之色:“公子,借一步说话……”
“用不着!就在这儿说!”楚天叙声音蓦地抬高了一倍,厉声对陈征吼道,“你最好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了!胆敢有一字隐瞒不实,我就在身上戳一剑,陈征,你知道的,我这人向来说一不二!”
陈征身子蓦地一僵,到底还是咬着牙开了口:“公子猜的不错,将军的确是下了两道命令,一是命属下带人假扮成土匪,血洗乌兰农场,二是派莫二奇带人直奔长丰农场,将庞九等人直接绞杀在长丰农场之内。”
“他竟然还要杀九爷?!”小陈和老严都目瞪口呆了,继而就是愤怒和震惊,“九爷不是恰克图将军夫人的义子干儿吗?他怎么对九爷下得了这个狠手?!这……这还有一点儿人性吗?”
“连刚进乌兰农场几天的侍卫,他都下令一概格杀,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性?”赵一朗靠在软枕上头,虚弱地道,他吸了几口气,又看向了面色难看至极的楚天叙,“楚将军,现在……现在只能靠你了,千错万错都是我赵一朗一个人的错,连累了乌兰农场这许多兄弟白白为我送命,断断不能再让九儿出岔子了,请楚将军……看在九儿是你干弟弟的份儿上,一定去救九儿一马,只要能救下九儿,我愿……愿奉上人头,也算是个恰克图将军一个交代了。”
赵一朗这话说的甚是平静,自从知道这些黑衣人是恰克图将军府的人,他就做好了送死的准备,如果用他一条命,去换这些兄弟一的命,他是一点儿犹豫都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