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什……”孙文俊话一出口,整个人都是蓦地一顿,下一秒,他猛地坐直了身子,张口结舌地看着唐砚。
那张惊愕的脸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僵着,搞得唐砚心里都慌得不行,正要开口缓解一下的气氛的时候,手却被孙文俊一把给握住了。
“唐砚,你说真的?”孙文俊屏住呼吸,声音很沉,也很急促,那双手死死地攥着唐砚的,根本顾不上会不会弄疼了人家,“唐砚,你……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谁会拿这种事儿开玩笑?”唐砚轻声道,他也很紧张,口干舌燥的难受,把腰背挺得笔直,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一丁点儿地怯,“我不是瞎子,谁对我好,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为了我,你连性命都能不要,这份情,我承,一辈子都承,”唐砚一字一字轻轻道,说到这里,他微微抬起头,对上那双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得湿漉漉的、血红的眼睛,他看着那黑黢黢的眼珠上自己的倒影,心里忽然就不慌了,“孙文俊,咱们试试吧,试试看……两个男人能不能天长地久。”
“好,咱们试试,”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这一次孙文俊没有去擦,由着那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流,他一伸手将面前同样泪流满面的青年拥进了怀里,“唐砚,谢谢你……”
孙文俊声音呜咽暗哑的不成样子,能自幼被选作暗卫,喜怒不形于色是首要标准,饶是他平时话多又闹腾,可骨子里却是个八风不动的主,可是此时此刻,却孩子似的趴在唐砚肩头呜咽着。
“不,是我该谢谢你,”唐砚忍着肩周处的疼痛,伸手环住了孙文俊的腰,一边轻声道,“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把我这个命如草芥的罪臣之后,视作眼中宝。
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所以就算是一条道儿走到黑,我也绝不会撒开你的手。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拥抱着,直到两人都平复了情绪,这才放开,再看着彼此红彤彤的眼睛,都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可是又都忍不住笑了。
“那以后咱们就……就不是兄弟了?”孙文俊低着头,有点儿得意又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
“你说呢?”唐砚也倒是绷着张脸,只是低着头看着男人勾着自己的手指,到底还是忍不住牵了牵唇,“哪儿有兄弟会这样拉拉扯扯的?”
“嘿嘿,”孙文俊更得意了,当下又得寸进尺一把握住了唐砚的手,“也没有这样的。”
唐砚白了他一眼:“我从前倒是没发现,你竟这般无聊。”
“这怎么叫无聊呢?这叫有情趣!”孙文俊眉飞色舞地道,“要是两口子都木头桩子似的坐着不动,那才叫无聊呢!”
“你倒是挺懂啊,”唐砚点点头,一边缓声道,“也是,有相好的人,就是不一样,这档子事儿自然是轻车熟路。”
“谁……谁有相好的了?”孙文俊一愣,随即忙不迭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真没有!我上次去百花楼,见得真是个男人!”
唐砚不说话,只一眨不眨地看着孙文俊,只把孙文俊看得发毛了,唐砚这才开口:“所以你藏在百花楼里头那个相好的,其实是个男人?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是个剑走偏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