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无妨?”唐砚简直气得都无语了,白了庞九一眼,这才又叹了口气儿道,“药材里头配的人参、当归、鹿茸这些都是养血补气的,只是年轻人不宜多服,我是不是交代过你,半个月喝一副即可?你怎么一下子就喝一副半呢?而且你……你又好端端的,根本没有病,一下子喝这么多大补之物,不流鼻血才怪呢!”
庞九听着唐砚的数落,简直丢脸死了,头都抬不起来了,红着脸哼哼唧唧着道:“是,我……我以后再不喝了,唐先生,你别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唐砚没好气儿地道,一边把脉枕放回了药箱,一边叮嘱道,“这几天就别吃肉了,天天吃点儿青菜稀粥下下火。”
“是,多谢唐先生。”庞九真的觉得今儿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当下臊眉耷眼地朝外走。
“九爷,你等一下。”唐砚忽然又叫住了庞九。
庞九站住了:“唐先生,还犹豫什么事儿吗?”
“嗯,我跟你说说你家小亲戚的事儿,没得以后她也跟你一样吃错了药。”唐砚对庞九道,可目光却落在了一旁翘着腿儿喝茶的孙文俊身上,庞九也顺着他的目光一块儿朝孙文俊看。
孙文俊被看得莫名其妙:“你看我做什么?难道我……我碍着你们事儿了?”
唐砚没说话,庞九也没说话,可是眼睛里头都是写满了——
你小子怎么这么不知趣。
孙文俊被看得浑身发毛,哪里还坐的下去,当下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然后拍着屁股出了房门。
孙文俊一走,唐砚就跟着过去关上了门。
随着“啪嗒”一声的关门声,庞九浑身都是一震,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的唐砚,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唐先生,”庞九勉强地挤出个干巴巴地笑来,“你……你你要交代我那小亲戚什么事宜?我肯定仔细听。”
唐砚没有着急说话,而是行至桌前坐下,对着庞九指了指凳子:“坐下来说话。”
当下,庞九局促地坐了下来,她没有抬头看唐砚,可是却能感受到唐砚一直在看着自己,当下就更心虚了,她使劲儿地咽了口唾沫,然后就看着一杯热乎乎的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九爷,”唐砚复杂地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人儿,半晌才开了口,“我究竟是该叫你九爷,还是九姑娘?”
下一秒,庞九蓦地抬起了头,瞪着一双眼看着唐砚,张口结舌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九……九爷,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唐砚忙得道,“你女扮男装进的乌兰农场,肯定是有你的苦衷,我定不会戳穿你,唐某的为人,还请九爷信得过。”
庞九胸口起伏了半天,这才总算发出声来:“你口口声声说着不会戳穿我,那既得知我是女儿身,尽管烂在肚子里就是了,又何必当面告诉我?”
“我其实也不想当面告诉九爷,可是我却又不得不说,”唐砚道,一派诚恳肺腑,“若九爷的身子无恙,没到必须调理的地步,我绝对不会告知九爷,让九爷凭白添了许多担忧。”
庞九大惊:“我……我有病?”
“也不算病,是女儿家的一点儿小问题,可若不既是调理,怕是后患无穷。”唐砚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似乎怕是庞九不自在。
“唐先生,那你赶快跟我说说吧。”庞九忙得催促道。
“九爷可是每月都会腹痛畏寒?”唐砚小声问,还是头一次对一个姑娘家说这些话,他其实也是难为情得很,“葵水是否过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