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馨香,安宁公主房间陈设简单,花朵居多,若是凭着居室来判定主人的性格的话,按理来说,安宁应该如传闻中所见。
刘太医并非见多知广之人,也见得不少,安宁是头一个让他对自己判定产生怀疑的人。
心如蛇蝎,刘太医跪在地上,膝盖抵着冰凉的地面,整个人都冷得打颤。
他与贤妃有私情是不假,可是贤妃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是正儿八经的龙胎,如果是女孩就是一国公主,如果是儿子,将来可能是天子。
如今凭着她一句话就让这个孩子夭折在母体里,刘太医良心上受鞭笞之刑。
刘太医忍不住再向安宁请求,“公主殿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敢用性命担保贤妃娘娘所怀是皇上的孩儿,万万不能······公主能否再考虑看看?”
安宁已然踱步到窗前,手旁边是盆栽,她的手覆上翠绿色的叶子来回中转向刘太医,“本宫什么时候说,贤妃肚子里不是父皇的孩子?”
刘太医震悚,心中已经预备下最坏的答案。
“本宫要的就是她孩子的命。若是你做不到本宫就让别人来做,到时候你就去陪着她母子俩,一同去地底下向孟婆求汤!”安宁的手上已有掐破嫩叶流出的汁液。沾满一只手。
初月从袖口处抽出手帕赶紧上前去将安宁的手包住,默默擦拭手上的污物。
“刘太医退下吧!”
安宁下逐客令,被初月扶着走进了内室,身后的刘太医还在苦苦挣扎,大声呐喊:“公主殿下!您饶命啊!”
两人充耳不闻,初月将安宁扶到一边去坐着,蹲下来轻轻按摩她的腿,将心中的话一并吐个干净,“公主,刘太医所言可能是真的。”
安宁疲惫地躺在贵妃椅上,处理这件事情让她没有精力再同一个外人解释,打断了初月的话,“此事不必再议。”
刘太医回去之后照着安宁公主的话配好了药,在宫门关闭前的两个时辰赶到贤妃的宫中。进去的时候贤妃宫里一个下人都没看到,整个内室笼罩一种寂静无人的凄凉感。
“来了就进来。”
在没有人通报的情况下贤妃猜到了是刘太医,本来步履蹒跚的刘太医听到这句话很快走进了宫殿内。
刘太医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是黑乎乎的一碗汤药。
贤妃转回头看的时候正好对上他的眼睛,短暂的凝视之间眼角就渗出眼珠,贤妃难掩内心的悲伤,祈求道:“不能放过我们吗?”
刘太医停住脚步木然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她紧紧地护住自己的小腹,生怕有人靠近,不断地向后面倒退,边摇头边哭,“······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刘太医机械地向前,不断地催眠自己,她不死,你的妻儿就要丧命!
不知道的重复多少次,刘太医突然上前,生出让人难以抵抗的大力,一手将贤妃的脸掰过来,另一手端着药,硬生生将汤药灌进她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