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在说完自己怀有身孕后的当天皇上破天荒来了她的寝宫，身后的周公公端着托盘，上面是一柄玉如意，跟她送给安宁的玉如意是一对，后者比前者更具有价值，玻璃种的紫色玉如意，世间罕有，成色和做工都令人叹为观止。
光照下玉如意闪着柔光，一路躺在托盘中来到贤妃的面前，“贤妃娘娘万福，这是皇上赐给您的。”
贤妃心花怒放，“有劳公公。”
皇上在旁边放下茶杯，瞥见贤妃欣喜的表情她年轻，受到赏赐像是得到糖果一样欢喜，贤妃转身回来谢恩。皇上本还对她颇有微词，人如今屈膝蹲在她面前，如何看都生不起气来。对她在安宁宴会上闹得这么一出也就过去了，说话放缓了语调，“平身，你好好养胎。”
到后半夜，贤妃听见被窝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冷风灌进来，被子被掀开之后又盖起来，贤妃知道他是又出去了不过没有办法的是，贤妃只能对这视而不见。
周公公前半夜撑不住想要换班让人来，本来都让人商量好了，突然间内室里面有人走出来，哀声叹气一声，悄悄跟上去。
离清晨还有一段时间的皇宫，还有蓝色和黑色交替的时候，皇上一声朝服身后只跟着周公公一人走在皇宫内，从背影上看倒有几分凄凉的意思，只是皇上并不觉得自己凄凉，朝中或是后宫都能让他感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尽管只是暂时的。
可是有一个人，他好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不知不觉其实也是下意识的皇上走到了冷宫门口，这一排过去养着都是宫里的娘娘，待遇却跟下等宫女差不多，周公公在看到皇上起身的时候就预见这一幕，真正走到这儿还是有些意料之外，他以为皇上早该忘了。到一处宫墙外，跟别的受宠的妃子的寝宫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皇上如何看，都要比印象中的少了什么。
恍然之间想到一个词，人气。
这屋子里少了人气，住起来都不舒服，对着身后的周公公感慨道：“这儿缺点人气儿。”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不注意这些，周公公清楚的，以前在顺妃的寝宫内留宿，她经常对皇上说这句话。皇上让举例说明什么是人气，顺妃答不上来，到最后只说了一句，“人气儿少了人要生病。”
皇上笑她说谎话之前不先知道疏离一遍往后的日子却每每疲惫都要到她宫里坐坐，有词等得顺妃在桌上打盹儿，皇上进去将她抱到床上，不好惊动，与人和衣而眠，翌日却遭了风寒。
这样的事情想起来一桩桩一件件，没办法数，看宫中人对顺妃的态度就知道，平日皇上是有多纵容着。
站了一会儿，头顶上的听开始变换，湛蓝色将大部分黑暗驱走，光线比较来的时候是好很多。
久久不动的宫门被推开，里面出来一个束发的妇人，腰间束着一根腰带，宽大的衣袍早就换去，脸上未施粉黛。
昨日是安宁生辰，早些时候去能得到昨日宫中剩下的，都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