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夙窨打殿里端出两方板凳。
单薄古见状,忙上前接过,两人靠墙坐着。单薄古道谢,便向夙窨说起自己来。
“我姓单,家父赐名薄古,公子以后叫我薄古便是。”夙窨点头,眼里尽是殿堂前闪耀的阳光。
“你就住在这京城?”
单薄古点头,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就在这皇宫外的西方。”
“我也常随着出宫,为何从未见过你?”
“我打小就在祖母身边,长到四岁时祖母病逝,家父得以稳定,才将我打乡下接进京。到这京城也不过一年余,家父严厉,不准许我在这城中乱跑,终日就在府上学习礼仪,背家法。”
微微一惊,原来这看似刚强的人居然身世竟然如此坎坷,夙窨笑笑道:“若公子不嫌弃,今后还请多多来皇宫同我说话。这皇宫虽大,我能去的地方却少,兄长们个个都同我性子合不来,今日有缘同你见面,心中颇有些愉悦。”
单薄古哪里禁得起这般夸赞,忙回道:“过奖了过奖了,我不过为一平凡之人,配不上你这般称赞。”
“我母后整日不在身边,父皇又忙着国家之事,无心陪我。”
实则单薄古担心的是家中管教甚严,定不会让自己出来,更不会让自己同皇室的人有来往。
“我是担心家父,定不准许我整日在外。”
思考片刻,夙窨答道:“我去同你父皇说,你大可不必担心。”
两人说着,就见得殿堂走下一人,单薄古忙起身。生怕父皇责备,可为时已晚,父皇见自己不在远处,厉色走来。
“我是如何向你交代的?”
单薄古心虚,不敢说话。
只听一道童音响起,夙窨提身,走到单薄古身旁。
“见过父执。”
单薄古父亲哪里料得到还有一人在此处,忙转身一看,大惊,这莫不就是戾王?便拉着单薄古行跪拜礼。
“失礼了,见过戾王爷。”
夙窨忙将两人扶起,“不必行礼,父执为过操劳,我替父皇谢过你。”
“这是微臣该做的,弱子不懂礼节,若有冒犯戾王的地方,还请戾王看在子方年少的份上,原谅他来。”
夙窨摇摇头,惊得单薄古父亲一阵虚汗,定是这单薄古有冒犯的地方,戾王才这般模样。
“言重了,今日见得你家公子,甚是愉悦,还请您松口,让你家公子闲时来我宫里同我娱乐。”
单薄古父亲大喜,忙重重点头,谢道:“承蒙戾王关照,戾王如此看重弱子,是弱子的荣幸。薄古,你还不谢块谢过戾王。”
单薄古大喜,谢过夙窨。
此时正值日中,方才的燥热被夙窨一语言说,如同春分十里。单薄古父子片刻后便回府了,那日的交际,在单薄古心中留下不可言说的谢意。
打那以后,两人便常日待在一起,十五年来,单薄古对夙窨了解如日渐长,可那日夙窨的模样,一直在单薄古心中,如同雕刻般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