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也是害得你家破人亡的幕后推手。”浮屠道。
相思面色凝重，沉声道：“所以……我现在活着就是为了找淮戎报仇？”
浮屠嗤笑道：“肤浅。”
相思神情怔怔，道：“那我该做什么？”
浮屠坐在房梁上，俯视着她，一字一顿道：“嫁、给、我。”
相思失笑，道：“师傅没说实话。”
“为何？”浮屠问道。
相思哂笑道：“人人都想娶我，难道不是因为可以从我身上得到莫大的好处？”
浮屠愣了一瞬，嗤笑道：“说什么大话？你如今一穷二白，能有什么好处？殷不破自称是你未婚夫，无非是想捉弄你。淮戎自称是你丈夫，是因为他舍不得杀你，但又必须要将你这姜家余孽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单手支颐，朝下打量着相思，揶揄道，“除了我，谁会真心真意地要娶你？”
相思爽然若失，喃喃道：“可我没觉得你喜欢我。”
“要喜欢才能娶你吗？”浮屠问道。
相思反问道：“难道不该是这样吗？”
浮屠哂笑道：“照你这想法，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夫妻要和离了。”
相思蹙眉道：“那你既然不是因为喜欢我，干嘛又要娶我？”
“你是我徒弟啊。”浮屠理所当然地道，“你这么可怜，如今孤苦无依，我自然得照顾你。但你我毕竟男女有别，旁人会说闲话的，还不如成亲来得方便。”
相思气闷，道：“那还是算了，我不需要你可怜。”
浮屠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倏然逼近，邪笑道：“那你现在就收拾包袱走人吧。”
相思愣怔。
浮屠嗤笑道：“你不是需要我可怜么？那就离开这里，自力更生吧。”
相思火大，转身就往二楼走，直奔自己的厢房。刚走了两步阶梯，突然想起来自己并没有东西需要收拾，孑然一身来，空空一身走。
心中顿生悲凉，气呼呼地又倒回来，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处走。
“你要去哪儿？”
声音很温柔。
这是顾渊。
相思顿住脚步，回头看去，这人已不是一身邪气。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俊逸飘然，温润如玉。
“顾公子。”她道。
顾渊快步走了过来，道：“你莫听浮屠乱讲。”
相思原本憋了一肚子的火，但一听这话，不知怎么的，就一下子散了干净。
“顾公子不赶我走？”她问道。
声音中隐隐有期待。
顾渊轻笑道：“你如今有地方去么？”
相思道：“我若有地方去，你就让我走了，是么？”
顾渊敛眸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道：“不会。”
相思面露喜色。
“你要是走了，浮屠会把你抓回来。”顾渊一本正经地道，“还不如不走。”
相思气结，甚至比方才还要气。
“是他让我走的！为什么要抓我回来？！”她忍不住吼道。
顾渊微微蹙眉，柔声劝道：“姑娘家，不要暴躁。”
相思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想要吼出来的话一下子强行咽了回去，憋闷得很。
“浮屠要你嫁，你不愿意就算了，何必发脾气？”顾渊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