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纨绔呢?明明他很讨厌相思的啊!就连现在都依然讨厌相思!可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脑子里满是相思呢?
他甚至时不时就会回想起在暖阳阁的那一晚,相思曾拉着他一起躲到一个洞中,地方逼仄,两人只能紧紧挤在一起。
殷不破捏着拳头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很是苦恼。
就在这一刻,他又想起自己与相思不小心亲到了一起。
殷不破蓦地恼怒不已,烦躁地将玄铁鞭一把挥了出去。
眼瞧着要打坏一株金线花,他忽而想起方才相思恳求他不要打坏了这些花花草草,立马将鞭子收了回来。
可方才出招太急,这蓦然收手,不由得力道反冲,生生将自己逼出一口血来,竟是受了不轻不重的内伤。
殷不破气闷,将玄铁鞭收回腰间,闷头回了自己的厢房,谁也不想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相思给坐在对面的公子斟了杯酒,开口道:“子恒……”
“若是想找我问齐王殿下的事,就别说了。”暮含玉轻轻摆了下手。
他今日穿着碧蓝色绣金线海棠罗衫,发丝半束半披,只用一条同色锦缎发带拢好,很是随意。
相思一噎,笑了笑,道:“暮哥哥干嘛这么为难我?”
暮含玉摇摇头,优哉游哉地拼了口酒,道:“你要求我办事的时候,就会喊我一声哥哥。平时就子恒,子恒的,倒也喊得够尊重。”
相思窘迫地道:“暮哥哥误会了。你已经成年,我也年纪不小了,喊一声哥哥……总觉得怪怪的。”
暮含玉睨了她一眼,哂笑道:“那你现在不是叫得挺自然的么?”
相思无言以对。
“阿嫄,你不能老想着跟我打亲情牌。”暮含玉提起酒壶,慢条斯理地给相思斟了杯酒,敛眸道,“我是暮家世子,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大哥。”
相思沉默片刻,开口道:“暮哥哥,我没想让你为难。我只是……想知道一些齐王的情况而已。”
“你这不是正在为难我么?”暮含玉揶揄道。
相思又被噎住了,默了一会儿,道:“暮哥哥觉得那个位置谁做更好?”
“那个位置”自然指的是龙椅宝座。
暮含玉轻轻笑了,道:“我又怎会知道?”
“暮哥哥当真心里一点没谱么?”相思道。
暮含玉抬眼看向她,轻笑道:“阿嫄,这天家的位置从来都不是旁人选出来的。”
相思一怔,陡然醒悟过来,历来皇位之争,暮家从来都是保持中立,这次也是一样。
“可是,时移世易。”相思道,“所有亲王中,能用的也就那几个。”
暮含玉摇摇头,轻笑道:“这个位置,向来没到最后一刻,谁也吃不准。你又怎能肯定最后登上那位置的……就一定是这几个亲王中的一个?”
相思抿了下唇,道:“道理我总归是懂的不如暮哥哥你多。但是,你也知道,相家是站在齐王殿下这边的。”
暮含玉看着对面的玄衣少年,笑而不语。
“暮哥哥,”相思再这么心思早熟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此时被对方这么一再忽悠不禁有些沉不住气了,“我就只是想知道如今战事究竟如何了,你非要这般逗弄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