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戎坐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相思,鄙夷地道:“无知。”
言下之意,山上哪儿来的那么多劫匪?就算有劫匪,本王还带着十几号人马呢,怕什么?!都是你自己杞人忧天,孤陋寡闻,胆小怕事。
相思郁闷呐,没好气地道:“那要是待会儿遇上劫匪,殿下可别怪我丢下你自个儿跑了啊。”
淮戎睥睨着这位相家牵马小倌,冷哼道:“鼠辈。”
相思抿嘴强压下心里那股怒气,瞄了瞄后面跟着的侍卫,她凑到马头边,仰头问道:“殿下,这周围也没别人了,你就跟我好好说说,我这到底是哪儿招你不高兴了?”
淮戎哼了一声,眼睛平视前方,不说话。
这意思是:本王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没有惹本王不快。本王只是就事论事,抓你来将功补过而已。
相思哪会不懂这暗示,但她不相信啊,遂循循善诱道:“殿下,你别闷着呀。你要是说了,我肯定改啊。你要是不说,改天我一不小心又招你不快了,可该怎么办?”
淮戎睨了她一眼,悠悠收回目光看向远方,就是不说话。
相思拉着缰绳又走到了最前头,故作忧伤地叹息道:“哎,殿下,你这闷头不说话,我就只能当你是害羞了。看来,你这八成是看上了我的办事能力,自己又不好明说,这才变着花样让我来帮你找人。是吧?”
“不是!”淮戎一口否决了。一股闷气直冲上心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比这相思更不要脸的!
“哎,我懂。”相思回头,冲马上少年咧嘴一笑,“殿下你这是不好意思,在说反话呢。”
鬼才跟你说反话!
淮戎愤愤道:“本王讨厌你!”
说完这话,他的表情就跟吃了污秽物一样。无他,这话实在是太幼稚了,十分有损他一代亲王的形象。
相思扑哧一声笑了,道:“我知道,殿下不用这么着急否认,搞得就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
谁跟你三百两了?!
本王就是讨厌你啊!智障!
淮戎恨恨盯着相思的后脑勺,心里憋闷火大得很。
他真的是很讨厌这个相思了,从小就讨厌。
在他的整个童年时代里,赵贵妃总是动不动就拿一件事来笑话他。
一想到此处,淮戎眼前就浮现出了赵贵妃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
……
“哈哈哈哈……”
赵贵妃以手掩唇,指甲上的丹蔻比朱唇还醒目,娇笑道:“阿宴小时候真是太好笑了。皇上带他去参加相世子的周岁礼,嘱咐他一定要把匕首交给相家世子。
“结果谁知道,那相世子得了匕首,抱着阿宴就是一口亲。你猜怎么着?阿宴居然就哭了!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阿宴当时还一手拽着皇上的衣摆,一手指着相世子,哭哭滴滴地告状说:皇叔,他亲我!
“哈哈哈哈哈,相世子当时才刚满一岁啊!阿宴都已经三岁半了,怎么还给亲哭了呢?”
赵贵妃捏着帕子擦掉眼角笑出来的一滴泪,继续乐呵呵地笑道:“相世子当时明明亲了很多世家小公子,可那些小公子一个个都没事儿,就阿宴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