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臣纷纷附议。
成帝的目光躲闪了一下,没有答话。
长乐公主却是冷冷一笑,道:“诸位谁不知晓我堂兄与陈国公‘私交过密’?今日,连我堂兄本人都避嫌不出面,你们倒好,非得要弄得这般不清不楚的吗?”
“私交过密”这四个字虽然称得上委婉,但仍旧委实诛心。
对于四大家族来说,堂堂一个家主竟然和男人有不可言说的关系,真真是一种耻辱。
但这些年来,各方势力都隐忍不发,只是因为这事始终没有浮到明面上来。
如今,长乐公主当众生生揭开这一道疤,让这所谓的丑闻赤果果地呈现在诸君面前,实在是打得人措手不及,又颜面尽失,无言以对。
成帝对自己的这位公主十分满意,当即拍板定下此事。
长乐公主领命,当即带着陈国公去了内室。
诸臣等在外厅,或是惴惴不安,或是满怀期待,或是满腹谋算。
紧张的必定是相家一支。
这些年,相家与齐王亲近,在朝中颇有势力。
可不管怎么有势力,这依托的还是皇族。
就算皇族再不济,只要逮住了正当理由,就能让你一个大家族顷刻覆灭。
若是相家遭难了,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相家一众嫡支旁支,再则才是相家在朝中的诸臣。
众人手心里都是冷汗,心里已经琢磨着接下来是要投身楼、花、暮三家中的哪一家。
外厅压抑紧张,内室也不相上下。
内室。
长乐公主将一众宫人全都遣出屋内,回身一看,发现陈国公僵硬地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瞧着她。
“呵……”
长乐公主掩袖轻笑一声,道:“国公爷看着本公主做什么?还不快脱衣服?”
相思只觉得天无明日,闭上眼睛没答话。
该来的,始终会来的。
长乐公主见陈国公这般模样,目光暗了下去,心中几乎已经肯定了结果。
但她还是娉婷地走到陈国公面前,抬手去接对方衣袍上的盘扣。
相思一惊,陡然睁开双眼,一下子抓住了长乐公主的双手。
长乐公主嫣然一笑,道:“国公爷是要自己亲自脱吗?”
相思没有答话,默了一瞬,一把挥开长乐公主的手,木着一张脸,三下五除二解开上衣的盘扣,两边一扯,赫然露出一片裹胸布。
答案不言而喻。
长乐公主表情极为复杂,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愤怒。
她伸手触上了面前这人的胸膛。
相思一颤,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你躲什么?”
长乐公主抬眼瞧着她,勾唇哂笑道:“不把这层布给拆了,本公主如何知晓你究竟是男是女?”
明明已知道结果,非得要赤诚相见,这行为称得上是侮辱了。
相思愤然拢好衣袍,道:“我已是将死之人,公主何苦这样戏弄我?”
女扮男装,顶替重臣之位,罪犯欺君,当死。
长乐公主几乎要贴到相思身上,伸出双手,一颗一颗地帮相思系盘扣。
“你这是发什么脾气?我不过是想多了解你一下,犯得着这般么?你也不看看,扣子都没系好,不怕被外边儿那些大臣看去么?”长乐公主道。
她低垂着眉眼,难得显出几分温柔来。
相思不禁愣怔了,摸不清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