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眉头紧锁,纠结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就觉得这人不是淮戎。爹,你知道吗?这人的言行举止,甚至连一些小动作都和淮戎一模一样,但我就觉得不是他……”
一路上,她都暗暗观察对方,可令她咋舌的是,每一个细节都告诉她,这人就是淮戎。
生平第一次,相思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爹,我是不是不该怀疑淮戎的?可我这心里头……总是……总是……不安。”相思痛苦地道。
前世,她曾因为不信任淮戎,误以为他与祝灵芸有染,以至于与他远行越远。
这辈子,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质疑淮戎。”香久龄道。
他这话仿佛一锤定音,定下了相思的心。
“淮戎是何等身份的人?若是有人要假冒他,定然是要下千万分的努力,处处都要尽量与他相似。要想分辨真假,不仅要用眼看,还要用心看。”
相思愣怔了,看着自家老爹指着他自己的左胸处,说得严肃深情……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有点想笑。
这未免也太不厚道。
相思还是忍住笑意了。
认认真真听她爹讲诉感情大道理。
“阿嫄,你与淮戎相处日久,他给你的感觉是独一无二的,而这种感觉恰恰不是旁人能带给你的。”香久龄道:“即便有人能处处模仿淮戎,但他却不可能有淮戎待你一般的心意,你会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敏感地察觉到他异常。”
这也为什么明明对方毫无纰漏,但她却总是觉得不对劲儿。
相思醒过神来,眨眼笑道:“爹啊,你不愧是万花丛中过的老手啊!”
香久龄一脸严肃地道:“哪儿有这么说自己老子的?”
相思痞笑道:“哎哟,在娘认出来你之前,爹你以前不都是在花楼过夜嘛,这还不叫‘万花丛中过的老手’?”
“我那是完成任务。”香久龄认真道,“阿嫄,你可不能再这样说话了。好好一个女孩子,得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相思从未见过自家老爹以这种语气给她说话,虽说以前香久龄也曾叫她收敛一点,但从未这般语重心长,仿佛含着千百万分的自责与心疼。
“爹,你怎么了?”相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你这个样子我很怕啊。”
“我没怎么。”
香久龄眼神暗了下去,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曾经有人假冒过你娘,行为举止处处都像,就连饮食习惯都一模一样,但我总觉得那人不对劲儿,打从心里觉得这不是我的念儿。”
相思没想到自家爹娘还有这么一出曲折经历……
诶,等等!
她好像听到……
“爹!你刚刚称我娘为什么?”相思惊道。
平时,师傅都是连名带姓喊她娘亲姜无念的。要是被娘亲逼急了,师傅也顶多喊声“无念”,何时喊过“念儿”啊?
“阿嫄,”香久龄郑重地道,“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这一瞬,相思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