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路远,春光明媚。
相思打马而行,瞟了眼身旁的俏公子,打趣道:“花二白,你叹什么气啊?”
花意字二白,他大哥花珩字一清,取“一清二白”之意。
“我这心里就是不踏实。”
花意骑在马上,低垂着眉眼,担忧道:“你说……万一西岐攻破濮阳城了呢?”
“这怎么会?皇上不是派了援军吗?”
相思抬手擦了擦下巴处的汗水,不以为意地道,“再说了,濮阳城易守难攻,西岐没有四五倍的兵力,是拿不下濮阳的。”
“可皇上派的是楼之瑞啊!”
花意侧过脸看向相思,一双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忧心忡忡地道:“这厮与长歌(楼沉风字长歌)关系那么差!万一他故意拖延行军进程,援军迟迟不到,濮阳城可不就危险了嘛?!”
楼之瑞是楼沉风的同父异母弟弟,一心想得到楼家世子之位,与哥哥楼沉风势同水火。
不过,在相思看来,濮阳城乃是北燕的边界重城,一旦被攻破,北燕江山岌岌可危。楼之瑞但凡有一点点责任心,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犯浑。
“放心吧。”
相思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摇着折扇扇风,劝解道:“濮阳城一役非同小可,若是楼之瑞故意拖延援军,这罪可就大了。这厮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冒险去干这种掉脑袋的事儿。”
“谁说的?”花意紧锁着眉头道,“楼之瑞这厮忒没有责任心,一点不为大局着想!为了置长歌于死地,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相思哂笑道:“花二白,你就省点心吧。我看你是太过思念你家夫君,以至于杞人忧天了。”
花意红了脸,拿着马鞭就往相思身上甩,没好气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相思一把握住飞奔过来的马鞭,痞笑道:“花二白,你别不好意思啊。你这千里迢迢地赶着去见长歌,难道不就是盼着能和他成亲嘛?!”
北燕上京男风盛行,高门贵族以好男风为附庸风雅。到成帝这一时期,北燕甚至允许男男成亲。
但是,一旦成亲,夫夫双方都会失去继承权,且为妻一方终身困于后宅,不得随意抛头露。
这成亲的代价委实太大。
因此,尽管有男子的确爱慕同性,但鲜少有男子与男子成亲。
但这世间从来不乏冲动之人,偏偏就是能凭着一腔喜欢做代价很大的事——花意恰恰就是这一种。
相思知道——花意从小就爱慕楼沉风,一心想娶这位楼世子过门。
不过吧,平心而论,就花意这身板和条件……
咳咳……
还是等着楼沉风娶他过门吧……
“你、你……”
花意俊脸通红,支吾着答不上话来。
他气呼呼地一把收回了马鞭,自顾自地赶路,赌气不理会相思。
“诶,花二白,你等等我啊。小心前面有野兽啊。”相思笑着策马。
这不提还好,一提花意就气炸了,头也不回地道:“哼!骗子!我才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