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推林静?”厉墨染声音无比嘶哑,虽然当时他亲眼看见褚昕将林静推下楼,但是他从心底里不相信褚昕能做出这种事情!但现在褚昕亲口承认不亚于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脸上,厉墨染脸上火辣辣的疼,但心中却又诡异的升起莫名的愉悦。
“因为争锋吃醋、嫉妒,还是你以为我还喜欢你?”褚昕洞察了厉墨染的心思,语气带着自嘲,“你别误会,与你无关。”
这段时间因为林静的事情她想了很多,内心的自责和愧疚折磨得她夜夜无法安眠。她甚至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魔怔了?怎么会如此恐怖和丑陋?!
林静费尽心思才怀上厉墨染的孩子,褚昕能想象到她的内心有多煎熬才能接受孩子的流失!被纱布遮住的双眼微微颤抖,这种痛对于母亲而言太过残忍!
褚昕不奢望林静会原谅她,但是等到楚歌苏醒之后,她会亲自和林静当面道歉。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卓玛冷冰冰的板着脸,语气极为不好,“死缠烂打要跟过来,现在需要用人却又躲着不出现。”她冷冷瞥到褚昕身边的厉墨染,敏锐的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有些不对劲,脸色微变,“难怪!”
她眼神转为不屑:“是攀上了别的男人,知道**没办法恢复,迫不及待想要另找高枝!幸好**之前没有接受你,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配不上**!”
她怒气冲冲的转身进了VIP住院部,褚昕没注意陈大同给她打的电话,秦楚歌已经被秘密接到医院,中途似乎出了点意外,褚昕心中焦急,匆匆忙忙拿着拐杖往外走:“大同,我已经到了,我现在就过去。”
厉墨染快步拦在她的面前:“秦楚歌受伤了?外面传得那些都是真的?”
他自然知道秦楚歌对于秦家而言意味着什么,可以说秦楚歌一荣,秦家俱荣;秦楚歌如果倒了的话,秦家一脉恐怕立刻会被其他虎视眈眈的世家分吃活剥,秦家的资源早就令那些人无比眼红,只是碍于秦楚歌的存在,一直蠢蠢欲动,不敢放肆。
他眼神微变,朝于春之抢救的手术室沉吟半晌,叮嘱助理一旦有结果立刻通知他,旋即大步追上前面差点摔倒的褚昕:“我送你过去。”
褚昕抿了抿唇,没有开口拒绝。她看不见,又不熟悉医院的结构,这短短的一段路程差点跑错好几次。
卓玛和陈大同争执不下,她强烈要求现在立刻将秦楚歌送去检查,但陈大同坚持要求要等褚昕出现,卓玛气得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她早就另寻高枝,怎么可能还会过来?”
她这句话刚刚说完,走廊尽头就出现了褚昕的身影,陈大同连忙迎过去,但看到褚昕身边的那道人影时,整张脸瞬间扭曲:“夫人?”
他心里直打鼓,心中暗暗叫苦,若是被**发现了,那……
他皮笑肉不笑的转向厉墨染:“多谢厉总,夫人交给我就好。”
“她还没有和秦楚歌结婚,还不是秦夫人。”那句“夫人”格外刺耳,厉墨染眼皮不抬,腔调冰冷的反呛回去,褚昕顾不得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连忙追问陈大同:“楚歌情况怎么样了?中途出现了什么问题?”
她的心从刚才就一直剧烈跳动,秦楚歌情况已经这么危险,中途若是再发生什么意外——褚昕根本不敢想象,要是秦楚歌出现了什么意外……褚昕一颗心瞬间揪成一团,卓玛面沉如水:“你胡说什么?**状态平稳,怎么会出现意外?”
那陈大同刚刚那一通电话是什么意思?褚昕脸上满是茫然,陈大同脸上也有些尴尬,掩饰的摸了摸鼻子,清嗓子道:“事情比较复杂,夫人你先去病房了。”
他眼中隐隐有些雀跃,褚昕看不见,但厉墨染统统都看在眼里,眉心不由自主的皱在一起,但很快又恢复原状。
卓玛也要跟着进去,却被陈大同拦在门外,气呼呼的怒视着当着她的面合上的门,猛地踢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那个瞎子能有什么用?废物!”
“你说谁?”厉墨染声音一沉,凌厉的眸子散发着寒光。卓玛丝毫不惧,扬高下巴冷冰冰的瞪着厉墨染,“我说的有错吗?褚昕能起到什么作用?她只会添乱,只有你们一个个被她蒙蔽了双眼!我倒要看看,陈大同放她进去,**自己就能醒了吗?!”
没有她在旁边配合指导和医治,她倒要看看褚昕能起到什么作用!
安静的病房内落针可闻,褚昕任由陈大同带领自己走到病床边,心中的不安和忐忑越发加剧:“楚歌究竟怎么样了?”
陈大同语气带着笑:“夫人,您别担心。”他安抚着褚昕落座,自己却推门出去了。褚昕放下拐杖,沿着床边慢慢握住男人粗糙的手掌。
她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已经习惯这样安静的两人独处,无意识的按摩着掌心,自言自语道:“我今天又碰到了厉墨染。”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要是被你看见了,你可能又要发脾气了。不过他是陪着于春之来医院,林静失去了孩子,对她的打击肯定很大。”
她比谁都要清楚于春之对孩子的执念,心中的愧疚越发的浓郁:“我当时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窍,竟然……”
褚昕喉头微微哽咽,只有当着昏迷不醒的楚歌的面,她才能彻底释放自己压抑的情绪:“难道我真的是扫把星?所有碰到我的人都会遇上厄运?现在连你也这样。”
透明的泪顺着她单薄的轮廓缓缓下滑,突然一阵粗糙的触感淡淡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哭。”
男人的声音因为长久没有开口而越发的粗嘎,但却好像一道惊雷劈过褚昕的脑海。她整个人呆坐在原地,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脸上不断摩挲的熟悉体温。
“秦……秦楚歌?”
她喃喃自语,抬手缓缓盖住自己脸上的大掌,泪如泉涌,“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