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吱”乱响，褚昕混乱的大脑蓦然变得冷静。淡棕色的眼瞳折射冷清犀利的光泽：“厉墨染，如果你不是厉氏的继承人——”
“如果你没权、没势，如果我不是生在褚家的话，我根本不会嫁给你！”
她脸上嫌恶的神情好像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厉墨染突然心痛到难以呼吸，但面上却没有露出半点马脚，“褚昕，没有那么多如果。”
他偏偏就是厉氏的继承人，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而她偏偏也就出生在褚家，成为不受重视的长女。
所以哪怕他们换了千种身份，她还是会因为种种原因被迫嫁给他。
厉墨染面容冷峻：“你把所有的错误都怪在我身上？如果当初不是你欺骗了我，我怎么可能会娶你这种荡妇进门？”
“现在又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该不会秦楚歌就是被你这一套给欺骗了吧？”
“褚昕，你听好了。所有的一切，错不在我，都是因为你！”
“是你太过懦弱，不敢违背你的父母，不敢违背我，也不敢听从自己的内心！只会像个懦夫怪这个，怪那个！”
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最后一句话恍若惊雷：
“你真可怜，你一直在自欺欺人的活着。”
直到厉墨染离开了很久，褚昕也没有回过神。
厉墨染他有什么资格说她可怜？明明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原因才会变成今天的局面！他怎么能够……
褚昕想要找到任何能够反驳厉墨染的理由，但是她发现，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她的懦弱一览无余。
厉墨染说的没错，她一直在逃避、一直在妥协，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别人逼得无路可退。
造成所有悲剧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自嘲的苦笑，余光注意到电话上再次闪现的名字，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犹豫几秒，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挂断。
她沉默的听着话筒里的呼吸，对面的人也没有开口说话。
沉默逐渐在蔓延，电话那端专属于男人低沉性感的磁性嗓音沙哑响起：“什么时候回来？”
褚昕依旧不说话，她冷漠抗拒的姿态骤然激怒了秦楚歌：“褚昕！说话！”
“嘎达——”
好不容易接通的电话突然再次被挂断，秦楚歌眼底一黯，扬手直接将手机扔出窗外，高大挺大的身躯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外走去。
“你做什么？！”
褚昕愤怒的瞪着厉墨染夺走她的手机，还当着她的面切断了通讯。整个人瞬间如同刺猬一般，男人身上醉醺醺的酒气，陡然令她心底生出一股不安。
刚才厉墨染突然闯入她的房间，猩红色的眸子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晃了晃手中精致小巧的电话，他薄唇轻勾：“这么沉不住气就要向秦楚歌低头了？”
“不关你的事！”
褚昕站起身要夺回来，厉墨染冷冷的笑了笑，突然用力将手机砸向地面，大脚疯狂的碾压破碎的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