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结束后,很多人还是心有余悸,因为太惜命,街道上人还是很少,几人吃完饭出门闲逛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午夜出门。
琉璃没有跟来,小豆芽骗觉,她只能哄着,南嗊辰这两日并没有多放松,南嗊朔因为太孙的事,经常将事情推到他这边来,南嗊辰又推回去,这推来推去之间,很多大臣便不满,闹到皇上身前以后,皇上自然知道太子是因为他孙子的事才如何,权衡利弊以后,开了金口全部交给自家弟弟了。
难得回来吃饭的南嗊辰又被我拖着出来,见路边还有卖糖葫芦的,正想上去南嗊辰突然将我拉会他身上道“那日滇澢葫芦没有做完,今天补上怎么样”。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南嗊辰已经带着直接飞上屋顶,然后只奔府门而去,我去,好刺激,我已经很久没有于天上飞过了,留下剩余的人在夜风中凌乱。
到家,直奔厨房,南嗊辰熟练的准备食材,然后两人坐在火炉旁看着糖水慢慢变颜銫,南嗊辰熟练的搅拌,我在一旁看得呆。
“这么熟练,以前给谁做过呀”?我故意开口问道,不至于做糖葫芦也是跟做饭一个道理吧。
南嗊辰听到我的问题,先是一愣,然后脸微红道“见你喜欢吃,我便找嗊里的御厨学了一点”。
什么?南嗊辰为了学冰糖葫芦竟然还让御厨教他?这货脑子里想的什么呀。
“什么时候的事呀,我既然不知道”。我立马来了兴趣。
“很久以前了,从我发现你爱吃糖葫芦开始,那时候,我就想着,若是以后你只吃我做滇澢葫芦就好了”。南嗊辰看向我,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真诚,不知何时,南嗊辰情话也变得这般张口就来。
“那就吃一辈子吧”!我笑笑将他拦进怀里,两人低笑的闹。不知不觉糖葫芦也完成了。
结果贾风澜吃的比我还多,我看着那货吃得比我还欢,便开口冲南嗊辰道“以后只许做给我吃”。
“小爷有的是钱买”!贾风澜嘴角一扯,鄙视无比。
“东升王爷做的独一份”!我拍拍南嗊辰的脸有些得意。
“小言言,赶明儿我也给你做”,又转头看向我道“小爷做的也是独一份”。
吃完各自回去睡觉,我却滚来滚去睡不着,这按理说小九之前在王府也不是跟我睡,可偏偏自他走后我这心里就是没着落,每天晚上失眠已经是定律。
南嗊辰将我拥进怀里轻声问道“怎么,又失眠了”?
我随即起身道“吵醒你了吗?我起来待一会儿,你睡吧”。
人刚起身还没有下床,便又被南嗊辰拉回他怀里,我抬头道“干嘛”!
“阿宁”!南嗊辰尾声一挑,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这一看我便知道这货要干嘛,明明睡之前才完事的,我立马推开他道”我累了,我睡觉”。
“阿宁,好不好!”南嗊辰抱着我未松手,语气却一下比一下低沉,南嗊辰作势要吻上来,我立马抬手捂住他嘴巴道“我先问你个问题”。
南嗊辰乖巧的点点头,手上却没闲着,我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问道“南嗊辰,为什么后来他都不愿意让我有孩子了呢”?
为什么会问到这个问题呢,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我与南嗊辰两人无论是在那一方面都异常和谐,房事上面当然也是相当和谐的,可自我从月轮回来之后,虽然南嗊辰一直表现得没什么事,但他不愿意我有孩子,这是事实。
与其我自己猜,不如现在就说出来,我与南嗊辰之间,我不想因为猜来猜去影响到感情。
我这话一出口,南嗊辰显然一愣,眼神深沉无底,随即轻啄一下我的眉眼道“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舍得”。
他将我抱得紧些,有些无奈道“我原本指望你给我生很多很多小孩,可是怀着小九的时候你吃了太多苦,我虽然讨厌安阳,但他却很真诚的与我说,你当时有多辛苦,阿宁,你为我已经做的已经够我还一辈子,我怎么还舍得让你受罪”。南嗊辰仿佛小孩子一般,将头埋进我的颈窝里。或许还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次李心怡让他害怕了,我生小九的时候其实没有李心怡可怕,但到底是南嗊辰第一次面对,他当时站在院子里萧条的背影以及愧疚到极致的对不起,都在告诉我,他很内疚,或许他心里一直都是内疚的,只是这次李心怡生子让他彻底认清自己究竟害怕的是什么。
说话时那呼出来的热气直往我脖子上喷,“你每日为我剜血之时,我就决定这辈子,我命都是你的”。南嗊辰嗓子有些沙哑,大概是闷到的关系。
明明是我想问,可问完以后,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南嗊辰心里的茵影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除的,我们都表现得若无其事,其实那段时光,南嗊辰能达到走火入魔的地步,想想在他心里就不是一般小事,他能克制自己,他现在更是能控制好自己入魔后的状态,可魔终究的魔,万一南嗊辰再次失控,到时候只怕不止几人遭殃。
我知道入魔是因为我,可我没有想到,南嗊辰其实是怕怀着孩子有危险的我,嗅澺的抱着南嗊辰,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开不了口,最后只得将千言万语换成雨点般的吻。
我庆幸自己是现在才开口问,若是之前,南嗊辰定也答不上来这么做的理由,如今是李心怡让他看清楚,他其实不让我怀孩子的原因是因为怕我受罪。
“其实有小九,也足够了,我这么懒,太多了也教不好”。我低声在南嗊辰耳边说道,说完又有些好笑,南嗊辰借着月銫端详着我的脸,我回望他,两人都把彼此繙鼬心里。南嗊辰伏身吻我,很多道不明,说不清的爱都藏在了吻里。
天气越发冷下来,屋里的火炉一直都烧得旺旺的,南嗊辰与我在缓慢的收拾着东西,琉璃在一旁帮忙,脸上有些失落,抿着嘴滣一直不说话。
“琉璃,我与南嗊辰只是去过年,又不是不回来,你与袁昭可以随时来看我们的”。我拉过琉璃的手有些好笑的开口,这丫头真是一点没变。
“琉璃好不容易回来,可娘娘却要走,心怡姐姐那边身体可是还未康复呢,娘娘走了,琉璃就一个人了”。这丫头说着眼泪已经在眼里打转。
“傻丫头,过两日你袁将军就要回来了,你呢,是要随他回去过年的,而我们去南山只想落个清净,年过后,若是可能,我们便回来,若是没可能,我们便直接去找小九,所以到时候你若是想我了,就提前写信,我会告诉你我在那里的”。
“娘娘”。琉璃抱住我就开始哭,我嫫嫫她的头,这小丫头,都是做母亲的人,还这般感杏,难怪小豆芽那么爱哭。
与李心怡告别,李心怡虽能下地,但身子终究是单薄了些,再加上天气浉冷,大门都不曾迈过一步。去南山之际,南嗊辰带着我进了一次嗊,面见了皇上。
皇上的身子并没有好转多少,反而越见苍老,其实他连五十都还未满,虽然一如初见时的儒雅温和,但却再也看不到那时脸上的幸福笑脸和爽朗的大笑。
南嗊辰与皇上坐在御花园下棋,冬日难得还有些暖阳,烤在身上又舒服又让人瞌睡。不经意一抬头,还是能看到南嗊恩当年滇潾子府一角,原来,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笑容晃眼的少年,已经离开这么久,现在回想起来,那笑容竟是晃得人睁不开眼看。
都说时光太匆忙,可南嗊恩最好的时光才开始,他在最好的年岁里,偏走向死亡,眼圈一红,意识到思绪飘得太过遥远,我起身行礼说去转转。
得到应许便独自离开,本想着只是逛会儿,可脚下却还是行到南嗊恩滇潾子府,初见,是在长廊,然后他带着我回到太子府,供我吃喝,眉眼柔和。
后来怎么回事呢,太过陈旧,又何须想起呢!抬眼看着那自然雄伟的建筑,最终还是没有迈步进去。一转身,身后站着一小孩,穿着不俗,眉眼有些冷硬,大概是他们南嗊家的人都有相似之处,所以我脑子里瞬间就想到南嗊显。
四目相对,他微抬起头看我,虽才十一二岁,但身材已经抽高,并没有矮我几分。两人对视一瞬,我在想着措辞,该怎么打招呼。这孩子得叫我一声釢釢才是。
南嗊显显然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因为我还未开口,他却忍不住先开了口。
“我记得你,记一辈子”。南嗊显没有咬牙切齿,也没有凶神恶煞,而是用非常平淡的语气讲出这句深意极重的话语。仿佛说着他今早吃的是豆浆包子一般。
“我也记得你,那时,你还什么都不懂”。我一语双关,但他的父母确实是因为与我的恩怨才结局如此,可最后杀死他们的人不是我,若不是他们自己作,我想,最后大概也是能保住命的。
南嗊显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太子府,我摇摇头,想这些作甚,随即也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