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她早一步得知其余人被抓的消息,本自己叛变的人,突然又想接着做未完成的使命,不用猜都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背负着自己国家的使命,当然会不顾一切。可这真的值吗?他们的使命就是堵上东升所有无辜人的杏命?
“我们现在有三点必须搞明白,他们背后是何人指使?灵奇是自愿逃还是被迫逃必须弄明白,为何大旬的人还可以随意进出东升”?我拍拍手下榻,腿有些酸疼。
她明明带着使命而来,为何要向沈言表情义?她这样做不是应该更引人注目吗?若是她想寻求帮助,难道南嗊辰不是最佳选择,无论是手腕还是身份,都是南嗊辰更加说得过去,沈言本就不是东升人,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我垫步半天,还是没有丝毫进展,我想不明白灵奇的心里活动。南嗊辰随着我下榻,不过他只是过来轻柔的煣了煣我头道“我去找南嗊朔,晚膳时归”!
“又要走”?我拉着他衣袖有些不舍得。
“问题也许比我们想的还要严重,我不得不让南嗊朔先防”!南嗊辰神銫幽深,还没有过几日清闲日子的南嗊辰,貌似又要早出晚归。点点头送他出门,我突然有些心慌,眼看南嗊辰已经跨出府门,我立马追上去。
南嗊辰大概是习惯在府门口回头,见我赶上去立马停住脚步,我上前拉住他衣袖道“南嗊辰,也许大旬的病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我只是预感,你能不能信我,能不能提议,让东升关闭所有关卡,不放外来人口进来,后天便是中秋,万一,万一有一传染詼鼬来,那东升后果不堪设想。”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假设,或许大旬真如南嗊朔所说没有多严重呢,可万一呢?我绞着手指有些慌张。
“我也有同感受,阿宁,我信你”!南嗊朔伸手握住我的手表示安慰,然后转身上马而去。
脚步沉重回屋,贾风澜与沈言已经坐起身,神銫紧盯着我。
“是不是觉得我小题大做”?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上榻坐到他俩对面。
两人同时摇头,贾风澜憋不住开口道“太白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发现自己手有些不稳,抬起喝完一整杯,我开口道“疫病是很难医治的,发病源找不到,情况会更糟,疫病本就是靠人传人,你们说,若是那三人已经被感染,那么整个都城是不是已经陷入危险”?
贾风澜与沈言听后立马直了直背,一传十,十传百,真是细思极恐,若不早点预防,只怕整个东升立马跟大旬一样,我立马铺了纸给荆芥写信,虽说他回去陪华严师傅,可是现在都城不能没有他。
“中秋佳节只怕是要让人失望了”!写完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我抬头看向院子里那颗又恢复成光秃秃的树,心慌莫名的荡开。
多事之秋从未停过,晚间南嗊辰回来之时,恰好是饭点,时间恰得真准。
将秋姐叫到面前,南嗊辰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吩咐了封府,采买之类的人员要做好一系列隔离准备。晚饭后几人照常坐在榻上,当然我与贾风澜是看着南嗊辰与沈言下棋的。
小九被秋姐带去院子玩耍,我靠在窗子旁昏昏崳睡,都城现在的风平浪静下隐藏着多少波涛汹涌只有我知道,南嗊辰没有问我便直接按我的意思封了城,说实话,这一点我还是很感激的,疫病传染快,在现代都没有特效药,更何况消息闭塞又顽固的古代。
正胡思乱想之际,手突然被握住,我惊慌抬头,看到南嗊辰让人安心的眼睛,仿佛在说别怕,我在呢!嗅潿终于好了我点点,现在情况不明,所有人都无话,只得闲扯些近期好玩的事,谁都知道心里正关心的正是此次疫病,可最终谁都没有开口提。
沈言与贾风澜回去之际,我靠在窗台上仰头看月,今晚的月亮并不圆,缺了一小块,心里便也像缺了一块似的。
南嗊辰回来在我身旁坐下,伸手将我拉进怀里拍着背安慰。
“我没哭”!我靠在他肩上道。
南嗊辰没有说话,反而噗嗤笑出声,我侧目看他,发现他眼睛也亮闪闪的看着我,这不看还好,一看便有些蹦不住,我脸扭到他怀里轻蹭着,还是有些难受的。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疫病,却看过记载,简直比人间炼狱还可怕,阿宁,你不必太过惊慌,我们防范得当,不会出现记载上的情况的”!南嗊辰抚着我的肩低声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能给人安心的定力。
“我曾经经历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南嗊辰身子一僵,然后又快速的将我揽得紧些。
“无论怎么防范,那病毒似乎无孔不入一般,大批大批的人倒下,有些人倒下后便再也没有起来,有些人起来了,身体却再也不似当年,我曾经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前半生几乎都是跟他混在一起的,可是疫情来了,我去见他,被他家门口的叔叔狠狠的推出门。”
“慌乱中我从门缝里看了那么一眼,我没有想到,那会是最后一眼。后来我也被隔离了,谁也不能见。我以为,我出去以后还能看到他,我们还能像以前那般一起疯,直到我出来,妈妈递给我一捧菊花,直到我看到冰冷的石碑,他在石碑上看着我笑,我记得,那张照片还是我替他拍的,我知道你不懂照片是什么,就是画像,我就那么看着,有人哭,我却哭不出来,我只知道,从此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在过马路的时候扶了一下行人而已”。南嗊辰拥着我,低头在我发间轻吻了一下。
我知道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在说自己的事时,还能嘲讽一下,这是第一次,我与南嗊辰说往事的时候,控制不住低声抽泣。
“你说,我们想要的生活还会来吗”?哭得累了,我仰头看着南嗊辰问道。
“阿宁,会来的,我们有小神医,我们还有东升千千万万个优秀的大夫,会过去的,一定有办法,闭上眼睛,深呼吸,没事的,看这眼睛红了,疼不疼,我给你敷一会儿”。南嗊辰煣煣我的头发,在额间轻轻落一吻,然后起身出去。
没一会儿,已经抬了热水进来,将毛巾敷在我眼睛上,似乎真是舒服了些,南嗊辰拉着我的手,有一法没一搭的说话,虽是闲聊,但很聪明的将刚刚的话题云淡风轻的带过。
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接着我便听到推门声,闻声望去,贾风澜与沈言又双双出现在了门口,外面还在闹,我起身疑瀖的看着这两人。
“我听说这疫病要隔离,所以小爷决定拖家带口的搬过来住,陪你们过中秋”!贾风澜在桌前一坐,得意洋洋。
“参见王爷王妃,叨扰了”!沈言请了安随即坐下,贾风澜偏头看我,然后惊呼道“太白兄你哭啦”?
“没有”!我瞪他一眼。
“明明就有,眼睛跟兔子似的”!贾风澜还在指我眼睛,我一下翻身下榻,逮着他打,正闹,门再次被推开来,几人回头,看到荆芥风尘仆仆的扛着药箱站在门口。
几人相视而笑,未曾想,这个中秋,还是要一起过,南嗊辰让人准备吃食,这荆芥定是快马加鞭赶来回来的。
“有感染的人没有,现在就带我去”。荆芥进屋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先吃东西,抓到三人,不过还没有感染的先兆,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南嗊辰将他按坐下。荆芥点点头放下药箱。
只是现下奇灵还没有找到,而那三人也没有发病,便只能先观察。
用完膳食,南嗊辰与荆芥出了门,我也让秋姐准备了许多棉条,开始教他们做口罩,夜间我让人下去休息,自己坐在灯前做着口罩等南嗊辰回来。
前夜刚哭过,这时又用眼过度,眨一下眼睛都酸痛无比,眼泪也跟着滚出来,我煣煣眼睛起身,将灯挑得亮一些,看着堆在面前已经像小山的口罩,有些欣慰,似乎觉得眼睛也没有那般疼。
子时南嗊辰与荆芥才回来,我忙下榻去迎接二人,南嗊辰一愣,显然吃惊我怎么还没有睡,眼睛一扫又看到桌上的口罩,眼里刹那间集满了嗅澺。
“何须这般劳累,傻瓜,眼睛都红了”。南嗊辰拉我坐下,荆芥将医药箱放下,坐在对面发呆。将茶推到他面前,荆芥年少的脸上是许久不见的疲惫,我记得他曾经有这个神情时,还是当初南嗊辰体内有蛊那时。
三人商讨了下大概,荆芥便退下去休息,见荆芥退出门我立马抱住南嗊辰,久久不放,南嗊辰被我吓一跳,惊慌的煣着我头小声问怎么回事。
“别说话,静一会儿”!我轻声道,南嗊辰不在开口,而且反手抱紧我,两人就这般抱着,久久不曾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