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爽快的答应下来,虽然他内里是脸厚心黑手狠之人,可也没有仗着沈清曦对她的信任自己变着法儿的不要脸的,适才看到沈清曦脸红,可把他给乐坏了,沈清曦应该只是对他十分正值,并非不能被他吸引撩拨,而她的小女儿心思极有可能比较迟钝,所以他得慢慢的计划慢慢的来才好……
二人用完了饭,时辰已经不算早,外面的风雪将歇未歇,沈清曦果断的提出告辞,楚烨心底有些不舍,却也不强留,只将他送到了门口。
沈清曦转身,“请殿下留步,留下客人颇多。”
这个时辰,楼下的确更为热闹了几分,楚烨听到这话也不强送,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沈清曦微微一笑,转身下了楼梯。
看着沈清曦渐渐走远,直到消失不见,楚烨方才转身进了屋子,落座,然后阴沉沉的道,“去给我查一查安定候府的那个小世子。”
赵翼一听就明白了,连忙应了一声走了。
醉仙楼之外,沈清曦上了马车,好似有感应一般的又往三楼看了一眼,这一看,果然看到窗户之后似乎站着一道人影,她心头微动,掀开帘子进了马车车厢。
马车缓缓走动,沈清曦心口却热热的一片,也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双臂,一下子又想到了刚才楚烨抱着自己的感觉,随即叹了口气,这位七殿下可真是放纵惯了,竟然敢上来抱住自己,若是别的女儿家,只怕早就羞红了脸以为他对人家有什么想法,沈清曦又想,幸好她活了两辈子,心志强于常人,否则也要被他撩拨的心神荡漾起来……
摇了摇头,沈清曦一把将车窗窗帘掀了开,硬是让外面的冷风灌进来。
车厢里面一冷,沈清曦心头那股子热意也就这么的散了开。
马车徐徐而动,沈清曦便放下了车窗的帘络,而走了没多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沈清曦眉头一挑,下一刻,一道温润的声音响了起来。
“马车里面的可是沈家大小姐?”
这话一出,沈清曦顿时背脊一挺,楚綦!
刚才她还在说此人,转眼就碰到了,沈清曦一阵苦笑,委实不知道这是什么缘分,于是只好掀开车帘朝外看,这一看,果然看到楚綦骑在马背上。
他带着两个侍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而经过了楚州的两月,楚綦的面色明显的黑了一分,整个人不似往日那般温润如玉,反倒是有了一种深沉锐利之感,就好比蛰伏了许久的豹子,已经露出了爪牙来。
沈清曦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楚綦变了,和前世一样,从楚州回来之后,他就变了,沈清曦心底这般想着,面上却道,“成王殿下,拜见成王殿下。”
沈清曦没有下马车,礼数可谓不算足,楚綦看了一眼沈清曦来的方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沈大小姐,不知大小姐去了何处?”
沈清曦微微一笑,“快过年了,出去采买了点东西。”
楚綦便是一笑,“是啊,快过年了,还没有和大小姐道谢。”
沈清曦眉头一挑,仿佛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楚綦便道,“楚州的瘟疫,听闻药方是大小姐找来的,本王要替楚州的百姓谢谢大小姐。”
沈清曦顿时笑了,摆摆手,“王爷客气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倒是王爷,这两月在楚州辛苦了,楚州百姓最应该感谢的是王爷才是。”
楚綦摸不准沈清曦这话是什么意思,毕竟,他总是能感受到沈清曦对他的排斥和疏离,虽然他一直有些摸不着头脑,楚綦抿了抿唇,“本王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这么一说,便有些相对无言之意,沈清曦便道,“欢迎王爷回京,也要恭喜王爷,这次楚州的事十分顺利吧?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楚綦还想说什么,却抿唇未语,点了点头,“你去吧。”
沈清曦点了点头,放下了车帘,车马辚辚而动,将楚綦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风雪骤然间变大了,楚綦看着沈清曦的马车越走越远,忽然一眯眸,“你说相府的大夫人和二小姐都被赶出去了?”
身后的侍卫点点头,“是的,大夫人病故了,二小姐被关在庵堂之中。”
楚綦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安定候也回来了?”
侍卫应了一声,楚綦的眼底便闪出了几分微芒来。
他看出来了沈清曦对他的不喜,可那又如何呢?怎么看,沈清曦都是一个极好的人选。楚綦眼底闪出一分暗芒,调转马头,朝着自己的王府而去。
沈清曦坐在马车之中,一双眸子毫无暖意。
前世的楚綦喜欢的分明是沈清柔,可最终,看着她是相府的嫡出大小姐,虽然沈怀并不疼爱,可好歹代表了相府,再加上一个安定候府,当沈怀提出让沈清柔代嫁的时候,楚綦根本没有反对,且在那个时候,因为安定候府,沈清曦嫁给他才能利益最大化,而当他成为皇帝,不需要安定候府之后,他便接了沈清柔入宫,给她无上的宠爱,便是安定候府,都被他弃如敝帚,最后,更是让自己外祖一家死的那般惨烈!
沈清曦深吸一口气,既然楚綦回来了,那她便好好看着,看看这一世,她怎么要楚綦一步步的偿还前世的恶!
沈清曦出府在腊月二十八,一转眼,便到了过年这一天,孙灵珺搬回了踏雪院之中,整个踏雪院死气沉沉,毫无过年的气氛,可是相府其他地方,已经张灯结彩焕然一新,年味儿十分浓厚,老夫人心底就算有些难受,却也要压着,堂堂相府,过年也得有点过年的样子才是,到了大年三十这晚上,除了沈清韵和孙灵珺,其他人和和乐乐的团聚一堂吃了年夜饭,沈清曦看着老夫人面上终于露出舒心的笑意,看着二叔沈杨脸上一派沉静之色,终于也微微的笑了开。
这是她死而复生后的第一个新年,她又一次感觉到了,她是活着的。